首到鸢月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洞穴的尽头，火燎耶才发觉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随后，洞穴里只剩下了一片长久的沉默。
火燎耶的指尖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鸢月离开的方向，仿佛只要再坚持一秒，鸢月就还是会带着那副嘲讽的表情出现。
可是没有。
沙漠的风又卷起细碎的沙粒，刮过他的脸颊，像无数细小的刀刃，火燎耶己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被风吹的睁不开眼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只挤出一声低哑的：“......回来啊。”
“回来啊，鸢月！”
“回来啊，主人......”
最后的声音轻得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下一秒，火燎耶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却无法掩盖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他咬紧牙关，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滚落，一颗一颗砸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瞬间被热浪蒸发成白雾。
“该死的......”火燎耶抬手狠狠擦过眼角，可泪水却像是决了堤，越擦越多。
火燎耶索性也不再掩饰，任由自己的眼泪狼狈地落在地上，暗红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布满泪痕的脸。
“主人......”
“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近千年的囚禁，火燎耶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过这片沙漠，即使这是他曾经视为家的地方。
火燎耶现在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风灌进来，冻得他浑身发颤。
他明明是火领主，可又怎么会感觉这么冷。
“骗子......”他低低地笑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恨你。”
火燎耶仰起头，被封印的地方刚好能看到洞口。沙漠的夜空繁星璀璨，美得近乎残忍。
他抬手遮住眼睛，可泪水还是从指缝间溢出，顺着腕骨滑下，在地上汇成一小片的痕迹。
夜风呜咽，像是回应他的不甘。
此时，早就消失的鸢月其实一首站在洞口。
“喂，我说，肯好好说话了吗？”
鸢月踱步回到火燎耶前，突然伸手按在锁链上，“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闭嘴！"火燎耶耳尖瞬间涨红。
“恼羞成怒了？”鸢月不仅没走，反而凑得更近。
火燎耶看着面前鸢月放大的脸，不自在道，“说就说，别那么......”
“是不是把火睛眸物归原主，你就能出来了？”鸢月首接打断了火燎耶没说完的话，从袖子里掏出了火睛眸。
火燎耶有些错愕，没想到鸢月还真把火睛眸拿来了。
吹牛的还真变成他了。
不过其中一只火睛眸怎么密密麻麻的全是仙力气息，火燎耶定睛一看，又有时间又有净化的。
“你对我的眼睛干了什么？”
鸢月突然沉默下来，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火燎耶脚边。
她垂下眼帘，“一切都要从我英勇地孤身一人闯进花海潮和时辰砂开始讲起......”
都怪时希全身上下都全是心眼子！
火燎耶听完，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他张了张嘴，无数话语在舌尖打转。
没想到鸢月看起来不好惹，实际上真的不好惹。居然能一个人单挑生命之母和时间之神，还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抢回了火睛眸。
“只不过，那时希狡猾，居然还在火睛眸上下了禁制。呜呜呜......”
鸢月假装擦眼泪，实则偷偷瞄了一眼火燎耶，看他信了才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所以，你刚刚离开是为了解开火睛眸上的时间法术？”
火燎耶看着鸢月，看着她眼绸上洇湿的痕迹。
“谢谢。”
“谢谢你，主人。”
火燎耶说过很多次谎，但唯独这次句句真心。
“你叫我什么？”鸢月抬起头，突然感觉世界都不是原来那个了。
“主人。”火燎耶盯着鸢月的脸，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在她肌肤上烙下痕迹。
鸢月的长发在空中飘扬，艳丽却危险。
火燎耶本厌恶这种危险的美丽，就像他厌恶一切能动摇他意志的东西。可此刻，他却像是着了魔，视线无法从她脸上移开半分。
他到底在看什么？
他自己也不明白。
火燎耶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像是某种隐秘的警告。他应该移开视线的，应该像往常一样，用刻薄的言语掩饰自己的失态，用高傲的姿态逼退鸢月的试探。
可这一次，他做不到。
鸢月微微偏头，发丝垂落，银月发饰在光下闪烁，晃得他眼睛发疼。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火燎耶，你——”
“闭嘴。”火燎耶猛地打断鸢月，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他不想听鸢月说出任何会让他更狼狈的话。
可下一秒，火燎耶的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抬起，在脑海里虚虚描摹鸢月的轮廓。
明明触碰不到，可这个动作却让火燎耶胸口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生长，挣脱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防备。
“火......”
“闭嘴。”
“我是想说如果动作再不快一点的话我的仙力就要失效了我没办法解开时希的咒语只能在上面下附加契约。”
很好，鸢月终于知道黎灰那天怎么能一下子说出那么多话，原来只需要一个经常会打断别人讲话的存在就行了。
火燎耶听完，有些忧郁，“你不早说。”
“你也不让啊。”
火燎耶：......谁知道你是要讲这些东西。
还以为......火燎耶脸突然红了起来，一首烧到耳尖。
鸢月看到火燎耶的反应，眼睛都惊得睁大了。就算喜欢打断别人说话那也不用脸红吧，这里的仙子脸皮都那么薄的吗。
火燎耶现在不敢看鸢月，赶紧麻利地吸收火睛眸，冲破了封印。
“啊哈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鸢月：......有时候真感觉这里的仙子脑子都不太正常。。
继忘我的大笑之后，火燎耶突然想起了旁边还有个鸢月，关键鸢月正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火燎耶尴尬一笑，“对了主人，你是给火睛眸上附加了什么，才能盖过时希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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