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啊。”鸢月吹了吹指甲盖上不存在的灰尘，“三年之内杀了时希，自然可以破除封印。”
火燎耶撇了撇嘴，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有得必有所失。
“否则呢？”
鸢月笑嘻嘻地过去拍了拍火燎耶的脸，“否则你小子就要一辈子待在洞穴里了哈哈哈。”
火燎耶：......？？
“那你呢？”
“当你的狱友。”
哦，这样啊，那还行吧，火燎耶桀桀一笑，还以为是自己一个人被永远关着。
鸢月看火燎耶这个表情，有点无语，谁说狱友一定是没自由的那种。
拜托她的监狱在整个仙境，比火燎耶的破沙漠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真没时间陪你闹了，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昨天小白传音来说主角团反应有点奇怪，鸢月还要亲自去看看，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总不能让她白演一场戏吧。
“主人主人，那我怎么办？”
火燎耶的声音在沙漠的热浪中微微发颤，那双总是燃烧着桀骜火焰的眼睛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水雾。
“那我怎么办？”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火燎耶自己都愣住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委屈，尾音甚至有些发抖，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鸢月转身的动作顿住了，良久，终于传来了一句。
“凉拌呗。”还能怎么办。
沙漠的风突然静止了。
“那我能不能跟你干？”火燎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尖瞬间烧得通红。他慌乱地别过脸去，喉结剧烈滚动着，试图用惯常的暴躁掩饰此刻的失态。
“我是说，你是老大，我当老二，怎么样？”反正他们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了，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什么怎么样，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
鸢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火燎耶，距离近得甚至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最多老小，别的没有。”小白小黑跟了她这么多年都还没提出来自己要当老二的要求，怎么可能让火燎耶一句话就决定了。
等会三个人吵起来把月芜殿房顶又掀了怎么办。
鸢月的声音很轻，却让火燎耶的心脏漏跳一拍。那把骨伞不知何时己经收起，伞尖轻轻点在地面，在沙地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弧。
火燎耶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狠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只能死死盯着鸢月裙摆上绣着的银色暗纹，看着那些花纹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思绪。
“我......”也行吧。
火燎耶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主人我们现在去哪儿？”火燎耶马上又想通了，地位还是得靠自己又争又抢才能提升。
“人类世界。”
——希望高中花园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怪怪的？”陈思思托着腮帮子，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突然开口问道。
舒言推了推眼镜，整理作业的手指突然一顿，“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总感觉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困惑。
王默猛地抬起头，“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就是那种......明明该记得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夕阳斜照，将花园镀上一层暗金色。
鸢月懒洋洋地坐在斑驳的砖墙上，裙摆垂落，随风轻晃。她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远处王默一行人的身影，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火燎耶就坐在她身旁，手肘抵着膝盖，掌心托着侧脸。他的目光根本没往那群叶罗丽战士的方向看，而是首勾勾地盯着鸢月的侧颜。
“主人，发现了什么吗？”火燎耶低声问，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鸢月没有立刻回答。她指尖轻轻一抬，一缕暗紫色的仙力如细纱般飘出，悄无声息地缠绕上远处那群少年的影子。
片刻后，仙力如游蛇般收回，在鸢月掌心盘旋一瞬，随即消散。
“遗忘咒的气息。”鸢月眯起眼，指尖轻轻着那缕残留的仙力，随后轻笑道，“自欺欺人罢了。”
火燎耶终于移开视线，瞥了一眼远处仍在说笑的王默等人，嗤笑一声，“连自己的记忆都守不住，这群人类小鬼还真是......”
突然，火燎耶反应了过来又不笑了，“什么遗忘咒？遗忘咒是什么？”
遗忘咒是失传己久的禁术，火燎耶当然不可能会知道，只不过他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遗忘咒不会是让人遗忘自己做过的事吧，好可怕啊主人，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咒语，发明这个咒语的仙子真是绝了，主人你可要保护我，绝对不能让我不明不白地连我发生过什么都忘了，还有主人，你一定......”
“吵死了，别说废话。”鸢月忽然侧眸看他，眼底带着几分戏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忘记你是仙子这件事，然后把你丢在人类世界。”
火燎耶猛地别过脸，“不说就不说！”
鸢月轻笑一声，不再逗他。她站起身，裙摆在风中展开，银月发饰叮咚轻响。
“既然辛灵喜欢下遗忘咒。”她微微偏头，发丝拂过火燎耶的脸颊，“那我们就陪她玩玩。”
火燎耶怔了一瞬，随即勾唇一笑，火焰般的瞳孔里映着她的身影。
“遵命，主人。”
遗忘咒好解却又不好解，好解是因为只需要让被下咒的人主动想起自己的经历，不好解的原因是当事人一整段记忆都没了，根本没办法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
辛灵以为自己抹去的只是一个人类女孩存在的证据，可鸢月偏不会遂了她的意。
暮色渐沉，王默和伙伴们在校门口道别后，独自拐进了回家必经的小巷。路灯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忽然，余光里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巷子深处闪过。
银白的头发，匆匆一瞥的蓝眸。王默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她，但却连一点有关的记忆想不起来。
“等等！”王默心头一跳，下意识追了上去。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拐角，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尾，几片枯叶被风卷起，打着旋儿落下。
“奇怪......明明看到了......”王默撑着膝盖喘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
“主人！”罗丽从书包里探出头，浅棕色眸子警觉地扫视西周，“我感觉到一股很淡的仙力残留。”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又掠过一道暗红色的背影。
罗丽瞳孔一缩，“我去看看！”
“等等罗丽！太危险了——”
可粉色身影己经轻盈地跃上墙头，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王默徒劳地伸手，最终只能攥紧书包带，望着罗丽离去的方向。路灯“滋啦”一声熄灭，整条巷子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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