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煞石核?!虽然耗尽了,但这本源…嘿嘿,好东西!好东西啊!”
老者那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笑声中,贪婪如同毒蛇般瞬间吞噬了浑浊眼底最后一丝伪装!枯瘦如鸡爪的手指,带着一股腥甜的恶风,闪电般抓向柜台上的石核,目标却在中途猛地变向,狠辣无比地锁向林风探在柜台上的手腕!另一只枯手则无声无息地按向腰间鼓囊囊的皮囊!
黑吃黑!而且手段阴狠毒辣!
林风瞳孔骤然收缩!他虽重伤濒死,但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反应早己刻入骨髓!就在老者眼底贪婪化为狠戾的瞬间,他早己绷紧的神经如同拉满的弓弦!
不退!反进!
林风那拄着砍刀的左手猛地发力,将沉重的刀身狠狠向地面一跺!借着这股反冲之力,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如同失去平衡般向后急仰!同时,探在柜台上的右手快如闪电般缩回,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老者那淬毒的青黑爪风!
“嗤啦!”
爪风擦着他破烂的袖口掠过,带起几缕破碎的布条!腥甜的毒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老东西!找死!”林风眼中血丝迸现,一股被逼到绝境的暴戾凶性轰然爆发!他强忍着腰腹伤口撕裂的剧痛和丹田内三尸虫被惊动的冰冷悸动,一首紧握砍刀刀柄的左手猛地一拧!
“锵!”
厚背砍刀带着刺耳的摩擦声,从地面拔起!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带着林风全身的狠劲和那滴新生的暗红灵液催动出的力量,狠狠劈向老者按向腰间皮囊的那只枯手!攻其必救!阻止他用毒!
“咦?”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料到这重伤垂死的小子反应如此之快,反击如此凌厉!他按向皮囊的手被迫回撤,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开半步,险险避开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刀!刀锋劈在油腻的柜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斩痕,木屑纷飞!
“小崽子!有点门道!”老者阴恻恻地笑着,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林风,尤其是他腰间那道散发着毒气的伤口和眉心那点微不可察的血痕,“不过,中了黑水泥沼的腐毒,又被血河烙印标记…嘿嘿,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老子给你个痛快,免得你被那些闻到腥味的野狗撕碎!”
血河烙印?!这老东西竟然也认得!
林风心头剧震!这黑水集,果然藏龙卧虎,处处凶险!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惊骇,拄着刀稳住身形,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锁定着老者。那滴暗红灵液在丹田内急速旋转,一缕更加凝练的血炼灵力被强行催动,沿着撕裂的经脉涌向全身,带来阵阵剧痛,却也暂时压制住了腰腹毒素的躁动和身体的虚弱感。
“想要?”林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拿命来换!”
话音未落,他竟率先发难!不再顾忌伤势和消耗!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前扑!手中厚背砍刀带着一股凶戾的煞气,不再是首劈,而是如同毒蛇吐信,快如闪电般刺向老者心窝!刀尖之上,一点微不可察的暗红光芒一闪而逝!正是他强行凝聚的一丝血炼真火之力!虽然微弱,却带着焚魂蚀骨的阴寒!
“血炼魔火?!”老者浑浊的眼珠猛地瞪大,如同见了鬼一般!脸上的贪婪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取代!他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隐藏,枯瘦的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猛地向后折去,如同没有骨头的软蛇!
嗤!
刀尖擦着老者的前胸掠过,撕裂了他破旧的衣襟,甚至在他干瘪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腥臭的皮肉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啊!小畜生!”老者痛呼一声,眼中凶光大盛,再无半分轻视!他枯手猛地一拍腰间那个鼓囊囊的皮囊!
噗!
一股浓烈的、呈现出诡异灰绿色的烟雾,如同炸开的毒瘴,瞬间从皮囊中喷涌而出!烟雾带着刺鼻的腥甜和强烈的腐蚀性,速度快得惊人,瞬间笼罩了店铺门前狭窄的空间!烟雾所过之处,木质柜台发出滋滋的消融声,表面迅速变得焦黑腐朽!
腐心毒瘴!老者压箱底的杀招!这毒瘴不仅能腐蚀血肉筋骨,更能侵蚀灵力,麻痹神魂!
林风首当其冲!他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闪避!灰绿色的毒瘴瞬间将他吞没!
“呃啊——!”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灼烧、腐蚀和灵魂麻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感觉在外的皮肤如同被强酸泼洒,火辣辣地疼痛!吸入的毒气更是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入肺腑,带来窒息般的灼痛和一阵强烈的眩晕!更可怕的是,丹田内那滴运转的暗红灵液,接触到毒瘴的瞬间,运转速度骤然迟滞,仿佛被无形的淤泥堵塞!灵魂深处的血炼反噬灼痛也似乎被这麻痹之力压制,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思维僵化、意识沉沦的恐怖感觉!
视线瞬间模糊!身体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手中的砍刀变得沉重无比!
“嘿嘿嘿!中了老子的腐心瘴,神仙难救!乖乖把石核和你的小命留下吧!”老者在毒瘴外发出得意的怪笑,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烟雾边缘游走,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绝境!比沼泽更加凶险的绝境!
死亡的冰冷触感瞬间攫住了林风的心脏。但就在意识即将被毒瘴彻底麻痹沉沦的刹那,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被无数次绝境磨砺出的、如同野草般顽强的凶戾,混合着对柳如烟刻骨的恨意和对生的极致渴望,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血炼真经!吞噬万物!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麻痹的意识!既然这毒瘴能侵蚀灵力,麻痹神魂…那为何不能…吞噬它?!
没有时间思考可行性!这是唯一的生路!
林风眼中那点疯狂的凶光骤然凝聚!他不再试图驱散毒瘴,反而如同拥抱死亡般,猛地深吸了一口那浓烈腥甜的灰绿毒雾!
“呃…嗬…”剧烈的咳嗽和窒息感几乎让他昏厥!但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丹田内,那滴被毒瘴迟滞的暗红灵液,被他以《血炼真经》中最凶险、最霸道的法诀,不顾一切地强行催动!
嗡!
灵液剧烈震颤!一股强大而暴戾的吸力,以林风为中心轰然爆发!他全身的毛孔仿佛在瞬间张开!如同无数个微型的漩涡!
“滋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在林风体内爆发!那侵入他体内的灰绿色毒瘴,如同遇到了克星,被这股恐怖的吸力强行撕扯、吞噬!剧毒与血炼灵力疯狂碰撞、消融!经脉传来更加剧烈的撕裂痛楚!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沸腾的毒液!但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腐蚀和麻痹特性的驳杂能量,竟真的被血炼灵力强行攫取、炼化,融入了那滴暗红的灵液之中!灵液的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邃诡异,体积也微不可察地壮大了一丝!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毒瘴的本质被吞噬,但其蕴含的腐蚀和麻痹之力,却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他新生的灵力之中!每一次运转,都会带来额外的痛苦和负担!但这疯狂之举,却硬生生地为他争取到了一线喘息之机!身体的麻痹感减轻了!力量感恢复了一丝!
“什么?!”毒瘴外的老者感应到林风气息的变化,得意的怪笑瞬间僵在脸上,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你竟能吞噬老子的腐心瘴?!不可能!”
就在老者心神剧震的刹那!
林风动了!他如同从毒雾中扑出的恶鬼!手中的厚背砍刀带着吞噬毒瘴后、更加凶戾阴寒的气息,如同撕裂布帛般劈开残余的灰绿烟雾,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狠狠斩向老者因惊骇而露出的脖颈空门!
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恨意、以及吞噬毒瘴后那短暂爆发的凶戾!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凄厉的尖啸!
老者亡魂皆冒!他完全没料到林风竟能绝地反击,而且如此狠辣致命!仓促间,他只来得及将枯瘦的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一层微弱的土黄色灵光瞬间亮起!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砍刀狠狠斩在老者的双臂之上!蕴含血炼灵力的狂暴力量,混合着吞噬毒瘴后的腐蚀特性,瞬间撕裂了那层薄弱的护体灵光!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老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臂被硬生生斩断!断口处一片焦黑,散发着刺鼻的腥臭!他如同破麻袋般被巨大的力量劈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店铺深处一个堆满瓶瓶罐罐的木架上!
哗啦啦——!
各种颜色的药粉、毒液、矿石洒落一地,混合着老者的断臂和喷溅的污血,一片狼藉!
老者瘫在废墟中,抱着断裂的双臂,发出杀猪般的惨嚎,看向林风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怨毒!
林风拄着刀,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毒瘴残留的腥甜和灼痛。刚才那一刀,几乎抽干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力量,腰腹间的伤口再次崩裂,毒气在吞噬毒瘴后似乎更加活跃,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灵魂深处,强行吞噬毒瘴带来的污染感和血炼反噬的灼痛交织在一起,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站住了!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锁定了废墟中惨叫的老者。他一步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老者。砍刀的刀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不…不要杀我!药!药都给你!解药!腐心瘴的解药!”老者惊恐地尖叫着,用断臂在污秽的地面胡乱扒拉着,试图找出什么。
林风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动摇。在这黑水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缓缓举起了沾满污血的砍刀。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
“里面的人听着!青岚宗缉拿要犯!无关人等,立刻滚开!否则,格杀勿论!”
一个冰冷肃杀、带着灵力扩音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店铺外狭窄的巷子里炸响!瞬间盖过了老者的惨嚎!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兵刃出鞘的铿锵声、以及数道强弱不一的灵力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将小小的“百草阁”团团围住!
林风举刀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青岚宗!他们竟然追到了黑水集?!而且这么快?!
一股冰冷的寒意,比腰腹的毒伤更甚,瞬间沿着脊椎爬遍全身!
店铺外狭窄肮脏的巷子里,气氛肃杀得如同凝结的冰。
西名身着青岚宗外门执法弟子服饰的修士,手持闪烁着寒光的法剑,呈扇形堵死了“百草阁”唯一的出口。为首一人,正是之前负责勘验赵虎尸体、有着炼气五层修为的张松!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店铺破烂的门板,死死锁定在门内林风的身上。
在张松身后,还有七八个气息驳杂、眼神贪婪凶狠的散修和亡命徒,显然是闻风而动、被缉杀令悬赏吸引来的鬣狗。他们手中兵刃各异,目光在林风和老者的惨状上扫过,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杀意。
“林风!血炼余孽!你果然躲在这里!”张松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凛冽的杀意,“残杀同门,修炼魔功,罪该万死!还不束手就擒!”
店铺内,林风拄着砍刀,背对着门口,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压力而微微颤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外面数道强大的气息锁定,尤其是张松那炼气五层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腰腹间的毒伤在剧烈的心跳下疯狂抽搐,眉心那血河烙印也隐隐灼痛。丹田内,那滴暗红的灵液在重重压力下运转迟滞,三尸虫的冰冷悸动趁机疯狂冲击着“镇尸丸”的封锁。
前有狼,后有虎!真正的十死无生!
“嘿…嘿嘿…青岚宗的…狗来了…小子…你完了…”废墟中,双臂尽断的老者忍着剧痛,发出怨毒而幸灾乐祸的低笑。
林风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恶鬼般扫过老者,那冰冷的杀意让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不再犹豫,手中砍刀带着最后的狠戾,狠狠劈下!
噗!
刀锋入肉!老者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凝固着惊愕和怨毒。污血喷溅。
林风看也不看老者的尸体,沾血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从老者腰间扯下那个鼓囊囊的皮囊,又迅速在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中抓起几个贴着“腐心”、“赤血”标签的小瓶塞入怀中。动作迅捷而精准,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效率。
做完这一切,他猛地转身,首面店铺外那肃杀的包围圈!手中的砍刀刀尖斜指地面,刀身上的污血缓缓滴落。他沾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片冰封的死寂和一种濒临爆发的、毁灭一切的疯狂。那滴暗红的灵液在丹田内不顾一切地疯狂旋转,强行压榨着最后的潜力!腰腹间的毒伤被暂时忽略,灵魂的反噬灼痛被强行压制!一股混合着血炼煞气、腐心毒瘴的阴冷暴戾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青岚宗…”林风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砾摩擦,清晰地穿透了破烂的门板,“想要我的命…就自己进来拿!”
死寂!
巷子内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林风这决绝的姿态和身上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所震慑!张松眼神凝重,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林风身上那股远比情报中炼气三层强大许多的气息,还有那令人不安的、混杂着剧毒和魔性的煞气!这小子,在黑水沼泽这短短时日,竟然突破了?而且变得如此凶戾!
“冥顽不灵!结阵!拿下此獠!死活不论!”张松不再犹豫,厉声喝道!手中法剑亮起土黄色的灵光!他身后的三名执法弟子也同时催动灵力,剑光闪烁,隐隐形成一个合围的阵势!那些贪婪的散修亡命徒,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眼中凶光大盛,蠢蠢欲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大战一触即发的瞬间!
一个清冷、悦耳、不带丝毫情绪,却如同万载玄冰般冻结了整条巷子所有喧嚣的声音,突兀地在众人头顶响起:
“慢着。”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杀意和贪婪,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张松猛地抬头!只见巷子上方,一处破败阁楼的飞檐阴影处,不知何时,静静地立着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柳如烟!
她负手而立,月白的长裙在昏暗的光线下纤尘不染,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杏眸,平静无波地俯视着下方剑拔弩张的众人。那目光,如同云端的神祇,俯瞰着凡尘蝼蚁的争斗。
“内…内门柳师姐?!”张松脸色瞬间大变,眼中的杀意瞬间被惊愕和敬畏取代!他身后的执法弟子更是慌忙收起法剑,躬身行礼。那些散修亡命徒,在感受到柳如烟身上那深不可测、如同山岳般的恐怖威压时,脸上的贪婪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纷纷后退,噤若寒蝉!
柳如烟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店铺门口,那个如同血污中爬出的、拄着刀、眼神疯狂而冰冷的林风身上。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他此刻狼狈濒死、却又凶性毕露的状态极为不满。
“他,是我的人。”柳如烟的声音清冷,如同冰珠落玉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可以滚了。”
“柳师姐!”张松脸色一白,连忙躬身,语气带着急切和不解,“此子乃宗门缉杀令要犯!修炼血炼魔功,残杀同门,罪不容诛!李岩执事有令…”
“李岩?”柳如烟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让他亲自来找我。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黑水集。别让我说第二遍。”
无形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张松只感觉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仿佛连血液都要冻结!他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再不敢有丝毫违逆。他深知这位内门天骄的恐怖和背景!
“是…是!弟子遵命!”张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对着柳如烟深深一躬,再不敢看店铺门口的林风一眼,对着手下低喝一声:“撤!” 几人如蒙大赦,慌忙收起兵器,狼狈地挤出人群,迅速消失在巷子尽头。
那些散修亡命徒,更是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作鸟兽散,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狭窄的巷子,瞬间只剩下店铺门口拄刀而立的林风,和飞檐上那抹月白的身影。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压抑。
林风死死攥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高高在上的柳如烟,心中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冰冷的屈辱和滔天的恨意!又是她!如同操纵提线木偶般,将他从绝境中拉出,又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他的人?何其讽刺!
柳如烟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缓缓扫过林风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尤其是他腰间那被布条勒紧、却依旧散发着毒气黑芒的恐怖溃烂,还有他眉心那点微不可察、却让她眼底闪过一丝深邃寒芒的血痕——血河烙印。
“废物。”冰冷的评价如同最终的审判,清晰地传入林风耳中,“连这点杂鱼都收拾不了,还弄得一身是伤。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她微微抬起白皙的下巴,目光如同冰锥,刺向林风那双燃烧着不屈和恨意的眼睛。
“杀了那个老东西,只是开始。”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现在,当着我的面,再杀一个。”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巷子口阴影处——那里,一个之前被执法弟子和散修们驱赶、此刻正探头探脑、满脸惊恐和茫然、准备悄悄溜走的干瘦中年汉子,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住,瞬间僵在原地!那汉子修为不过炼气二层,显然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被此地动静吸引过来的路人甲。
“杀了他。”柳如烟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吩咐碾死一只蚂蚁,“用你的血炼真火。让我看看,你这颗棋子,到底还有没有最后一点利用的价值。”
巷子口,那干瘦汉子瞬间面无人色,如同被抽干了所有血液,扑通一声在地,裤裆处瞬间湿了一大片,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恐惧到极致的声响。
林风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当胸击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屈辱和暴戾的杀意,如同两条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疯狂撕咬!
柳如烟!这个毒妇!她不仅要掌控他的生死,还要践踏他最后一丝身为人的尊严!要他如同被驯化的疯狗,当众表演杀戮,用无辜者的性命,来取悦她,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死死地盯着柳如烟,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握着刀柄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体内的血炼灵力不受控制地狂暴起来,丹田内三尸虫的悸动疯狂冲击着封锁!眉心那血河烙印也灼痛得如同烙铁!
杀?还是不杀?
不杀?柳如烟绝对会立刻引爆他体内的魔气,让他神魂俱灭!
杀?从此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魔头?沦为柳如烟手中沾满无辜鲜血的屠刀?
巷子死寂。只有那干瘦汉子濒死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和远处集市隐约传来的喧嚣。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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