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弟弟武延秀的孩子。”武惠妃的眼泪落在阿瑶手背上，“当年胡人入侵，我弟弟勾结外族，沈伯玉为保大唐，只能用我的血脉做引，封印星灵。他说，三百年后，会有渡魂使来解这个局，让我的灵得以安息，让你的血脉不再被怨气纠缠。”
沈砚这才想起爷爷手札里的只言片语：“武氏血脉，沈氏之绊。”原来，沈家与武家的纠葛，早在三百年前就己埋下。
“那星灵……”
“星灵是我弟弟的怨气所化。”武惠妃指向柳树根部，“它吸了三百年的怨气，如今就要成型了。若不彻底化解，它会毁了大明宫，毁了长安，甚至……”她看向阿瑶，“毁了你的命盘。”
阿瑶的玉牌突然剧烈发烫。沈砚看见，树中的玉珏正在融化，渗出的黑雾裹着阿瑶的魂魄——那是星灵在抢夺她的身体！
“阿瑶！”他冲过去，九曜镜的星芒笼罩住两人。
“沈砚，用渡魂经！”武惠妃的残魂急得跺脚，“我在镜中留了渡魂经，能化解星灵的怨气！”
沈砚闭目凝神，将意识沉入渡魂空间。他看见，九曜镜的星图里浮着金色的经文，每句都刻着“放下”“和解”。当他念出第一句“星灵者，天地之怨也；渡魂者，众生之灯也”时，柳树的金雾突然变得温暖。
“阿瑶，看着我。”他握住阿瑶的手，“你不是容器，你是光。”
阿瑶的盲眼泛起金光。她的玉牌与柳树中的玉珏同时碎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她的身体。星灵的黑雾发出哀鸣，开始消散。
“原来……这才是解脱。”武惠妃的残魂露出释然的笑，“阿瑶，替我摸摸柳树的枝桠，就说……姐姐对不起你，也谢谢你的善良。”
阿瑶踮起脚，指尖轻轻碰了碰柳枝。枯死的柳树突然抽出新芽，嫩绿的叶片上，竟凝着颗晶莹的露珠——那是武惠妃的泪。
“姐姐，我原谅你了。”阿瑶轻声说。
风停了。暮色中的大明宫遗址泛着暖金的光，阿瑶的发梢沾着新柳的香气。她转头看向沈砚，眼睛亮得像星子：“沈哥哥，我好像……能看见更多东西了。”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含元殿的飞檐上，有个穿翟衣的女子正朝他们挥手。那是武惠妃的残魂，此刻她的轮廓己变得透明，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该走了。”阿雪跳上沈砚的肩头，“柳树的怨气散了，星灵也该回家了。”
沈砚摸出九曜镜，镜面映出三人一猫的影子，中间还叠着武惠妃淡淡的轮廓。他突然明白，所谓“三百年之约”，从来不是宿命的枷锁，而是跨越时空的，关于爱与和解的传承。
“长安的春天，比星陨村的雪好看。”阿瑶仰起脸，嘴角沾着柳叶的清香，“沈哥哥，我们下次带风筝来好不好？”
沈砚蹲下来，与她平视：“好。但这次，换我牵你的手。”
远处，青鸟从大雁塔后飞起，翅膀上沾着新柳的绒毛。它停在九曜镜前，发出清脆的啼鸣，像是某种约定。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星灵的最后一丝怨气化作星光，融入阿瑶的玉牌。那玉牌不再是普通的白玉，而是泛着温暖的琥珀色，刻着“长安·渡魂”西个小字。
暮色渐浓，三人一猫的身影消失在长安的街巷里。大明宫的柳树在晚风中轻摇，新抽的枝桠间，挂着的不再是红绳玉珏，而是一串用柳枝编的，歪歪扭扭的风铃。
风过时，风铃叮咚作响，像是在说：
“有些怨恨，终会变成春风。”
离开大明宫时，暮色己漫过西安的城垣。阿瑶攥着沈砚的衣角，盲眼在晚风中泛着微光——她能“看见”柳树新抽的枝桠间，武惠妃的残魂正朝他们挥手。阿雪蹲在沈砚肩头，项圈上的青铜牌不再发烫，却仍与九曜镜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共鸣。
“接下来去哪？”阿瑶仰起脸，声音里带着雀跃。她能感觉到，长安的风里裹着某种召唤，像根无形的线，正往城南的方向扯。
沈砚摸出九曜镜。镜面星芒流转，最亮的那颗“破军”星正对着城南碑林的方向。他想起爷爷手札里的另一段记载：“唐时碑林藏龙脉，墨魂不散，待有缘人。”
“去碑林。”他说，“可能有新线索。”
三人一猫穿过朱雀大街时，街边的老茶馆飘来茉莉香。阿瑶突然拽住沈砚的袖子，指向街角的老槐树——树底下坐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头，正用毛笔在青石板上写字。他的字迹遒劲有力，每笔都带着股说不出的苍凉。
“爷爷，您在写什么？”阿瑶歪头问。
老头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他盯着阿瑶的玉牌看了几秒，突然抓住她的手：“小女娃，你这玉牌……是武家那半块？”
沈砚心头一紧。他注意到老头的指甲泛着青紫色，和星陨村陈半仙徒弟的指甲如出一辙——是被怨气侵蚀的征兆。
“您认识这玉牌？”他挡在阿瑶身前。
老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认识！三百年前，我就是武惠妃的贴身太监！当年她被赐死前，把这半块玉牌塞给我，说‘若见持另一半的人，便带她来碑林，找我埋下的东西’。”
阿瑶的玉牌突然发烫。老头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珏，与阿瑶的玉牌严丝合缝——正是武惠妃当年系在柳树上的那枚！
“跟我来。”老头站起身，脚步虚浮却坚定，“我在碑林的《开成石经》碑下，给你们留了样东西。”
碑林的夜比想象中冷。沈砚三人跟着老头穿过碑刻群，来到最深处的《开成石经》碑前。老头用枯枝扫去碑底的积灰，露出块刻着星图的青石板。
“挖。”他说。
阿雪跳下沈砚的肩头，用爪子刨开浮土。半尺深的地方，躺着个铜匣，匣身刻满符咒，锁孔里塞着团发黑的棉絮。
“这是……”沈砚刚要伸手，老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http://www.tyshuba.com/book/hdcaec-1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yshu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