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反目成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反目成仇
“我喜欢你工作完的味道，就像风暴之后的雨！”
可现在，那些气味都被她一把抹去。
刘雪薇的眼圈一寸一寸红了，胸腔里像被塞了什么，堵得发闷。
她强撑着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盯着里面的人。
她还是那副容貌，冷硬精致，美得近乎残酷。
可是，她却不记得这张脸上，最后一次带着笑，是哪一年。
也许是小航说。
“妈妈你今天的裙子像小兔子！”
也许是陆明修在厨房，系着围裙，端出那盘煎糊的蛋，说。
“做不来你喜欢的菜，但我愿意学！”
她那时候好像真的笑了。
笑得很笨，很甜，还带着点不合时宜的羞涩。
她摸着镜子，眼泪终于无声滑落。
“陆明修……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没有一天不想回头！”
可她知道，他不会再回头了。
而她，也没有资格去挽留。
—
夜色中，陆明修还坐在灯下。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专心地写过东西了，一页一页，全是草稿，没有格式，没有术语，只有他最朴素的想法。
每一个数据后都备注着“若是小航还在，会怎么问？”、“是否适合儿童群体”、“是否能做成简易喷剂”。
沈竹没有打扰他，她就坐在隔壁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
有时候，她也会看出神。
他们之间不是激情四溢的爱情，也不是情仇交织的命运。
是一种……早已根植血脉的熟悉感。
像多年未见的老屋，你知道它在哪儿、知道它的梁柱、知道它的方向、知道它的裂缝。
可你还是愿意一砖一瓦把它修起来，只因那是你心里唯一认得的“家”。
她记得小时候他病得厉害，整夜咳嗽不止，她抱着他，一宿不敢合眼。
“你不怕黑吗？”
“我怕啊！”
她小小的声音说。
“可你怕得更厉害，我不陪着你，你怎么办？”
他没回答，只紧紧握住她的手。
多年以后，这只手他又一次握住了。
依旧是那么小，却那么温热。
“沈竹！”
他忽然轻声唤她。
“嗯？”
“我梦见我带他回大山了！”
“他喜欢吗？”
“喜欢啊。
他捡了好多松果，还问我‘山里有没有恐龙’！”
她笑了，眸子里有光。
“你觉得山里有没有？”
“我说有！”
“他信了？”
“他信啊。
他总是信我！”
声音哽住了。
他抬手盖住眼。
沈竹没说话，只往前一点，将他抱住。
他们谁都不说安慰的话，那种话已经没用了。
只有这种靠近，是当下唯一真实的回应。
—
天亮的时候，刘雪薇站在诊所门前，手里是一封写了一夜的信。
她没有写“对不起”，也没有写“我爱你”，因为她知道，那些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她只是把这几年每一次隐瞒的真相写得明明白白，从第一次窃取数据，到怎么换掉署名，到怎么包装徐凯洋。
她甚至写了那晚她明知道孩子高烧，却故意晚回家的原因—她想让陆明修第一次在家庭面前“失败”。
她赢了，但她也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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