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华雄裂开,策马逃回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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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华雄裂开,策马逃回关内

 

嗡——!

那声音,不是弓弦!是……斧头?!

怀里那柄死沉死沉、沾满我血的开山斧,在漫天箭雨呼啸而下的死亡阴影里,居然……自己嗡鸣了一下?!

很轻微,像快死掉的蜜蜂在挣扎。但真真切切!震得我抱着它的胳膊都麻酥酥的!

紧接着,一股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却带着某种……牵引力的诡异波动,从冰冷的斧面深处荡漾开来!像投入死水潭的一颗小石子,激起的涟漪微弱却顽固地扩散!

这波动……不是暖流,不是力气,更像是一种……力场?一种微弱到可怜的、试图排斥或者偏转什么东西的……企图?

有用吗?屁用没有!

那铺天盖地、遮蔽了天空的箭雨,连顿都没顿一下!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黑色的冰雹,密密麻麻地朝着我当头砸下!死亡的阴影瞬间将我彻底吞没!

完了……这次真成筛子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身体本能地蜷缩,把脑袋往斧头后面藏——虽然知道是徒劳。

噗!噗!噗!噗!噗!……

预想中万箭穿身的剧痛没有立刻传来。

传入耳中的,是一连串极其沉闷的、如同钝器戳进厚皮革般的声响!

紧接着,是战马凄厉到极点的惨嘶!还有……华雄那混杂着惊怒、痛楚和难以置信的闷哼?!

我猛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

眼前的景象,让我本就混沌的脑子彻底宕机!

箭雨,确实落下来了!

但……目标……不是我?!

只见华雄那匹神骏的赤红烈马,此刻如同一个巨大的、插满了黑色羽毛的刺猬!无数箭矢深深钉在它雄健的躯体上!马脖子、马背、马腹……鲜血如同喷泉般从箭孔中狂涌而出!那匹马痛苦地人立而起,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前蹄在空中疯狂地刨动,随即轰然侧倒!

马背上的华雄,在战马倒下的瞬间,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他猛地一蹬马镫,魁梧的身躯如同大鸟般凌空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被战马压住的厄运!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

一支刁钻的弩箭,穿透了他玄铁重甲肩胛部位的缝隙,深深扎进了他的左肩!黑色的箭羽兀自颤抖!鲜血瞬间染红了肩甲!还有几支箭矢,虽然被重甲弹开,但那巨大的冲击力显然也让他不好受,落地时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头盔下的脸,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惊怒而扭曲!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先是看向自己倒毙的爱马,又猛地看向自己汩汩冒血的肩头,最后……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射向我——和我怀里那柄依旧在微微嗡鸣、散发着微弱诡异波动的开山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虎牢关上的西凉弓弩手,全都傻眼了!握着弓的手都在抖!他们明明瞄准的是那个泥地里的“妖孽”!怎么会……怎么会全射到华将军和他的战马身上了?!邪门!太邪门了!

联军大营方向,那震天的“神将威武!请斩华雄!”的呐喊声,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是更加狂热的、如同海啸般的爆炸性欢呼!

“神威!神威啊——!!!”

“天佑神将!箭矢避让!!”

“神将无敌!华雄受死——!!!”

“看到了吗?!华雄中箭了!他的马死了!神将显灵了——!!!”

这欢呼声,带着一种亲眼目睹“神迹”的狂热和笃定!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误射!这就是神将的护佑!是神将的法力让箭矢自动转向,射向了敌人!是神罚!

华雄感觉自己的脑子……裂开了。

字面意义上的裂开!

左肩的剧痛比不上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和万马奔腾!

箭……是关上自己人射的!目标明明是那个该死的“妖孽”!

可是!箭雨落下……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强行拨转!绝大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全部!都射向了他和他的爱马!

这绝不可能是什么巧合!更不是误射!那箭雨的覆盖范围,完全偏离了那小兵所在的位置!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妖孽”!和他手里那柄邪门的斧头!

是某种……操控箭矢的妖法?!还是……逆转攻击的邪术?!

联想到之前刀斧碰撞时那诡异的灼热反震,联想到对方死而复生、打而不死的诡异……华雄的脊背瞬间被一层冰冷的白毛汗浸透!

恐惧!一种面对完全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未知力量的、最原始的恐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压倒性地占据了他的心神!什么西凉猛将的骄傲,什么斩将夺旗的功勋,在生死和未知的恐怖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这小兵……不!这根本不是人!是怪物!是披着人皮的妖魔!是战场上的梦魇!

再打下去……下一个被“逆转”的,会不会是自己的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噬咬了他的勇气!

我抱着嗡鸣渐弱的斧头,看着几丈外肩膀上插着箭、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恐惧的华雄,再看看他旁边那匹己经变成刺猬、还在抽搐的血红马尸……

脑子一片空白。

啥情况?

箭……怎么全奔他去了?

是……是这破斧头搞的鬼?刚才那点微弱波动……真能偏转箭矢?还他妈是成片的?!

这……这挂开得也太离谱了吧?!系统?爹?是你吗?!

“滴……检测到……高密度动能投射物……威胁……”

“紧急防御协议……‘斥力场’(最低功率)……激活……”

“能量……彻底耗尽……系统……进入深度休眠……”

“宿主……自求……多福……”

电子音断断续续,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最后彻底沉寂下去。斧头上那点微弱的嗡鸣和诡异的波动也消失了,重新变回一坨冰冷沉重的铁疙瘩。

草!还真是系统!临死前憋了个大招!把箭全引华雄那儿去了!牛逼!真牛逼!但……也彻底关机了?!

我低头看看怀里死沉的斧头,又抬头看看对面惊魂未定、肩膀冒血的华雄。

他……好像……被我吓住了?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我仅存的那点……作死的勇气!

反正系统也睡了,斧头也没动静了,我这点力气,跑是跑不掉了。横竖都是死,不如……嘴炮一把?过过瘾?

一股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被当成神棍的荒诞、还有对华雄这孙子之前砍我那么多刀的憋屈邪火,猛地冲上脑门!

我努力吸了口气,胸腔疼得像要炸开。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抱着那柄沉甸甸、此刻却像“神棍道具”的开山斧,努力挺了挺腰板(虽然疼得龇牙咧嘴),朝着几丈外那个捂着肩膀、脸色惨白、眼神惊疑不定的西凉猛将,扯开破锣般的嗓子,发出了嘶哑却异常清晰的……挑衅:

“红皮罐头!看见没?!天都看你不顺眼!箭都他妈射你!” 我喘着粗气,感觉肺快炸了,但嘴不能停:“老子……站这儿让你砍……你砍得死吗?!废物!垃圾!有种……你再过来……看老子……用斧头……给你修修……你那破头盔!”**

我这话,纯粹是破罐子破摔,图个嘴上痛快。声音嘶哑,断断续续,还带着血沫子。但在死寂的战场上,在数万双狂热目光的注视下,在刚刚那场“神迹”的加持下……效果拔群!

联军那边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更加山呼海啸、近乎癫狂的呐喊:

“神将威武——!!!”

“骂得好!华雄废物——!!!”

“神将无敌!速斩此獠——!!!”

“噗——!”

华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是伤的,是气的!是憋屈的!是恐惧被彻底引爆的!

那小兵(妖魔?)的辱骂,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混合着联军震天的羞辱性呐喊,狠狠砸在他的脸上、心上!

左肩的剧痛,爱马惨死的悲愤,对未知妖法的恐惧,还有此刻被当众羞辱的滔天怒火……多重情绪如同炸药桶,在他胸腔里轰然爆炸!

“呃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咆哮!头盔下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他猛地拔出插在肩头的弩箭,带出一溜血花!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也更添了几分疯狂!

他要冲上去!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撕碎这个羞辱他的妖魔!

然而,就在他忍着剧痛,拖着沉重的玄铁甲,踉跄着想要前冲的瞬间——

“将军!不可!!”

“将军快退!妖法厉害!!”

关墙上,几个西凉军校尉惊恐万分的嘶吼传来!他们亲眼目睹了箭矢“逆转”的恐怖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此刻见华雄还要冲,吓得肝胆俱裂!

“保护将军!!”

“快开城门!接应将军!!”

关下,几个离得稍近、侥幸没被箭雨波及的西凉骑兵,也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反应过来,嘶吼着策马冲了过来!他们不敢靠近那个“妖孽”,只是拼命地冲到华雄身边,不由分说,架起还在咆哮挣扎的华雄,就往虎牢关洞开的侧门方向拖!

“放开我!本将要斩了那妖孽!!” 华雄奋力挣扎,状若疯虎。但肩伤失血,心神剧震,加上几个亲兵死命拖拽,竟一时挣脱不开!

我抱着斧头,半跪在泥里,看着华雄被几个西凉兵连拖带拽,像拖死狗一样往虎牢关里拉。那红皮罐头还在挣扎咆哮,跟个输不起的疯狗似的,但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狼狈和色厉内荏。

联军那边的欢呼声简首要把天都掀翻了!“神将威武!华雄败逃!” 的吼声震耳欲聋。

一股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合着一种极其荒诞的……成就感?涌了上来。虽然全身疼得要死,血还在流,系统也睡了,但……老子活下来了?还把华雄……骂跑了?吓跑了?

看着华雄被拖到关门口,挣扎着还想回头,那眼神里的怨毒、恐惧和不甘,混杂在一起,精彩极了。

我咧开嘴,想笑,结果扯动了伤口,疼得一阵抽气。但还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那个狼狈的身影,发出了最后的、带着浓浓嘲讽和挑衅的嘶吼:

“华雄!孙子!有种别跑啊——!!!”

“爷爷……就在这儿……等你……回来……砍我——!!!”

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到了关门口。

华雄的身体猛地一僵!挣扎的动作都顿住了!他猛地扭过头,隔着几十步的距离,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一丝被彻底踩碎尊严的……崩溃!

“呃啊——!!” 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屈辱至极的咆哮,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被几个亲兵连拉带拽,硬生生拖进了黑沉沉的虎牢关城门洞里!

沉重的关门,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带着一种仓惶和狼狈,轰然关闭!将那个如同梦魇般的身影,隔绝在了关内!

战场,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联军方向那震天的、狂热的欢呼,如同海潮般,一波高过一波地涌来。

“神将!神将!神将——!!!”

“华雄败逃!神将威武——!!!”

“破关!破关!跟着神将破关——!!!”

我听着这山呼海啸,抱着冰冷的斧头,半跪在冰冷的泥浆和血泊里。胸口那道疤疼得钻心,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冷得发抖,感觉最后一点力气也快被抽干了。

赢了?

好像……是赢了?

用最狼狈、最社死、最莫名其妙的方式……赢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感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抱着那柄沉甸甸的、仿佛立下“赫赫战功”的开山斧,一头栽倒在冰冷泥泞的血泊之中。

意识沉沦前的最后一瞬,我仿佛听到一个激动得变调的声音由远及近:

“快!快救神将——!!!”

“担架!医官!快——!!!”

黑暗再次温柔地拥抱了我。这一次,没有剧痛,没有恐惧,只有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冰冷。身体像个破口袋,软绵绵地陷在泥浆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耳朵里嗡嗡作响,联军那狂热的“神将”呐喊声像是隔着水幕,越来越远。

赢了?嗯……华雄那孙子被老子骂吐血拖回去了,应该是赢了……吧?

就是……赢得有点……太他娘的不体面了……

胸口那道疤还在丝丝拉拉地疼,提醒我还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系统彻底睡了,斧头也哑火了,就剩一口气吊着。

“快!快救神将——!!” 那破锣嗓子好像就在耳边炸开,震得我脑仁疼。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泥浆被踩得“噗嗤”响,好几个人围了过来。

“小心!轻点!别碰着神将的仙体!”

“天啊!这伤口……贯穿伤!流了这么多血……神仙也……”

“闭嘴!神将刀枪不入!死而复生!这点伤算什么!快抬回大营!请最好的医官!用最好的药!”

我感觉自己被几双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放到一个硬邦邦、硌得慌的东西上(担架?)。颠簸,晃动,每一次颠簸都扯得我伤口疼得首抽冷气,想骂娘都没力气。

“让开!都让开!神将回营了——!!”

“神将威武——!!”

沿途是更加狂热、更加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感觉担架都在声浪里晃悠。无数道目光,火辣辣地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敬畏、狂热、好奇……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虽然我现在动不了。

高台……好像越来越近了。我能感觉到几道特别有分量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一道带着惊疑不定和贪婪(袁绍?),一道……像冰冷的刀子,要把我从里到外剖开看个清楚(曹操?)。

“快!抬到本盟主大帐旁边!腾出最好的营帐!没有本盟主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神将养伤!” 一个故作威严、却难掩激动的声音响起(袁绍?)。

“主公,此子……诡异非常,是否……” 一个阴柔的声音带着迟疑(许攸?)。

“你懂什么!此乃天降祥瑞!护佑我联军!速去安排!” 袁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担架被抬着,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喧闹声小了些。

我像块破抹布一样被安置在……嗯?好像是铺了厚厚皮毛的床榻上?比冰冷的泥地强一万倍。

“神将……您……您感觉如何?” 一个小心翼翼、带着谄媚和无限敬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估计是某个小校或者医官。

感觉?感觉快死了算不算?

我想翻个白眼,眼皮重得抬不动。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微弱的、带着血沫子的气音:“……水……”

“水!快!神将要喝水!仙露!快拿仙露来!” 那人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

仙露?老子要凉白开……

一阵手忙脚乱。有人小心翼翼托起我的脑袋,一股温热的、带着点草药味的液体凑到我干裂的嘴唇边。我本能地吮吸了几口,清凉的液体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一点点。

“神将饮下仙露了!”

“祥瑞!大祥瑞啊!”

营帐里响起压抑的、惊喜的低呼。

我:“……”

算了,你们高兴就好……

意识又开始模糊。伤太重,失血太多,刚才全靠一股邪劲撑着,现在松懈下来,排山倒海的疲惫和虚弱瞬间将我淹没。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营帐外,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元让(夏侯惇),派人守着这里。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去。还有……等那‘神将’醒了,第一个……通知我。”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是……曹操?

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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