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温酒斩华雄?不,是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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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温酒斩华雄?不,是吓退!

 

清晨的寒气,像无数根冰冷的针,顺着营帐的缝隙往里钻,扎得人骨头缝都疼。

我裹着几层厚实的麻布(袁绍“赐”的),靠在兽皮软垫上,胸口那道疤依旧隐隐作痛,但比起前几天那种撕裂感,己经好太多了。左臂吊在胸前,活动还是不利索。手里抱着那柄冰凉的斧头,感受着它那微弱但持续的“回血”暖流,像抱着个暖手炉,也是我唯一的定心丸。

帐外,天刚蒙蒙亮,联军大营特有的喧嚣就己经起来了。号角声、鼓点声、士兵操练的呼喝声、牲口的嘶鸣……混合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但今天,这背景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骚动?

“神威营……五百人……曹仁……” 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打转,沉甸甸的。昨天一时嘴快(也有点被曹仁那眼神激的)应下了这差事,现在想想,肠子都悔青了。五百个“健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些什么货色!老弱?兵痞?刺头?估计还有曹操塞进来的眼线!让我一个半残的“神将”,去“调教”这么一群大爷?

辰时快到了。

王老五己经进来默默收拾了矮几,又添了点炭火。他动作依旧麻利,眼神依旧低垂,看不出任何情绪。

帐外守着的八个亲兵,呼吸声似乎都比平时粗重了点,盔甲摩擦的声音也清晰了些。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等待看戏的气氛。

我攥紧了斧柄,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冷静。怕?没用。躲?更没用。袁绍把我架火上烤,曹操在下面添柴,这关不过,后面更麻烦。

“程咬金……潘凤……三板斧……” 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真打起来肯定不行,但唬人呢?程咬金那混不吝的劲儿,潘凤那傻大憨的莽气,加上这把看着就唬人的开山斧……能不能装个样子?先把场面镇住?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我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琢磨着待会儿怎么摆出“神将”谱的时候——

咚!咚!咚!咚!

一阵低沉、急促、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战鼓声,猛地从虎牢关方向炸响!瞬间压过了大营所有的喧嚣!

紧接着,是华雄那熟悉的、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咆哮,隔着遥远的距离,却依旧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冲天的怒火和怨毒!

“关东鼠辈!尔等所谓的‘神将’何在?!缩头乌龟!可敢出营,与本将决一死战——!!!”

华雄!

这孙子养好伤了?!这么快就出来叫阵了?!

而且……指名道姓……点我?!

草!肯定是那天被我嘴炮气吐血,憋着劲回来找场子了!这红皮罐头,记仇得很!

我头皮一麻!胸口刚压下去的闷痛感又有点上涌。我现在这德行,出去跟他单挑?送死都不够他砍的!

营帐外的骚动瞬间升级!士兵的议论声、惊呼声、夹杂着对“神将”的呼喊和质疑,如同沸水般翻腾起来!

“华雄又来了!”

“点名要挑战神将!”

“神将伤势未愈,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神将怕了?”

怕?老子当然怕!但能认怂吗?认怂就是拆袁绍的台,就是给曹操递刀子!

就在我心乱如麻,琢磨着是不是再“天机反噬”晕过去一次的时候——

“报——!!!”

一个传令兵拖着长音,连滚带爬地冲进了袁绍中军大帐的方向,声音带着惊恐:

“禀盟主!华雄又在关前叫阵!口出狂言,辱骂……辱骂神将!俞涉将军请战!己冲出营门!”

俞涉?谁啊?炮灰二号?我脑子里没什么印象。

袁绍那故作威严的声音随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哦?俞涉将军骁勇!擂鼓!为俞将军助威!”

咚!咚!咚!咚!

联军的战鼓也擂响了,但气势明显弱了一截,更像是给自己壮胆。

营帐外,士兵们暂时安静下来,似乎都在侧耳倾听关前的动静。

我也屏住呼吸,抱着斧头,心里默念:俞涉老哥,顶住!顶一会儿就行!

然而——

仅仅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那催命的战鼓声还没敲几下!

关前方向,猛地传来一片巨大的哗然和惊呼!紧接着,就是联军方向战鼓声的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心猛地一沉!

“报——!!!” 又一个传令兵带着哭腔的嘶吼传来,如同丧钟敲响:

“俞涉将军……俞涉将军与华雄交战……不……不到三合!被……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

轰——!

联军大营瞬间炸开了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天啊!俞将军死了!”

“华雄……华雄太可怕了!”

“神将!快请神将出战啊!”

“神将伤势未愈!如何出战?!”

“难道……难道神将也……”

各种议论、质疑、恐慌的声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我的营帐。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帐外那八个亲兵的气息都变得有些紊乱了,连王老五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僵住了。

压力!巨大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

袁绍中军大帐那边也是一片死寂,估计那帮大佬们脸都绿了。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浑厚、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在中军大帐方向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小将愿往!斩华雄首级,献于帐下!”

这声音!沉稳!自信!带着一股子睥睨天下的傲气!谁?!

我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这口气,听着就不像炮灰!

“你是何人?现居何职?” 袁绍的声音带着惊疑不定。

“跟随平原刘玄德充马弓手。” 那声音不卑不亢,平静无波。

马弓手?!

又一个……小兵?!

大帐方向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嗤笑声和议论声!连袁绍的声音都带上了浓浓的轻蔑和不耐烦:

“汝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量一弓手,安敢乱言!与我打出!”

草!又是这论资排辈的臭毛病!老子当初不也是个小兵?我心里忍不住吐槽。

“且慢!”

一个沉稳、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是曹操!

“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

还是曹操眼光毒!我心里暗赞一句。

“使一弓手出战,必被华雄所笑。” 袁绍依旧不情不愿,但似乎被曹操劝住了,没再坚持赶人。

“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 曹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短暂的沉默后。

“取酒来!温酒!为……壮士饯行!” 曹操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温酒?!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场景……太他妈熟悉了!

关云长!温酒斩华雄!

是他!绝对是他!那个红脸长髯、傲骨铮铮的关二爷!他终于出场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激动?有!亲眼见证历史名场面的激动!但更多的……是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尴尬和……荒诞!

华雄是谁?

是被老子用坑爹系统、社死台词、还有最后那点引箭的“神迹”,硬生生骂跑、气吐血的华雄!是肩膀上还带着伤(我猜的)、心态己经崩过一次的华雄!

关羽呢?

是巅峰状态、气势如虹、憋着劲要一战扬名的关羽!

这对比……

这感觉……

就像我费劲巴拉、连滚带爬、用尽各种下三滥手段(社死也是手段!),把Boss磨得只剩一层血皮,然后一个满级大神从天而降,轻描淡写一个平A,收走了人头,还留下千古美名“温酒斩华雄”!

我呢?

我算什么?

一个靠“诈尸”和“嘴炮”吓退Boss的“神棍”?一个给关二爷暖场、铺垫气氛的背景板?!

巨大的憋屈感,混合着见证历史的奇妙荒诞感,让我胸口发闷,呼吸都有些不畅。抱着斧头的手,下意识地攥得更紧了。

帐外,联军士兵的议论焦点瞬间转移了。

“马弓手?真敢去?”

“曹将军亲自温酒!此人定有本事!”

“能赢吗?俞将军才三合就……”

“看!他出营了!”

鼓声再次擂响!这一次,似乎比刚才有力了些,带着一丝期盼。

整个大营,仿佛都屏住了呼吸。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辕门方向。

我也下意识地挺首了腰背,侧耳倾听着关前的动静。虽然知道结果,但这种身临其境的等待,依旧让人心跳加速。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只有炭火在火盆里噼啪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只有几分钟,也可能有半盏茶……

关前方向,猛地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前所未有的狂热欢呼和呐喊!那声音,比之前喊“神将威武”时更加纯粹、更加震撼!

“赢了!赢了——!!!”

“华雄死了!华雄被斩了——!!!”

“天神下凡!天神下凡啊——!!!”

紧接着,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得胜的战鼓,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辕门处,欢呼声达到了顶点!

“神将!神将!快看!” 连一向沉默的王老五都忍不住冲到帐门边,掀开一条缝,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那红脸将军回来了!手里提着……提着华雄的人头!我的天!”

我靠在软垫上,没动。心里五味杂陈。

赢了。

关二爷,果然还是那个关二爷。温酒斩华雄,名不虚传。

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吊着的胳膊,摸了摸胸口那道狰狞的疤,感受着体内残存的虚弱。

我的“战绩”,是诈尸、嘶吼、驴打滚、最后靠系统引箭坑人、嘴炮气跑对方。

他的战绩,是堂堂正正,匹马单刀,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高下立判。

帐外的欢呼还在继续,震耳欲聋。“关将军威武!” 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

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停在了我的营帐门外。不同于士兵的嘈杂,这脚步声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和……存在感。

一个低沉、浑厚、如同金铁交鸣的声音,穿透了喧闹,清晰地传了进来,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穿透力:

“听闻营中有一位‘神将’,曾惊退华雄。”

“关某侥幸斩得此獠首级。”

“特来……拜会。”

关……关羽?!

拜会我?!

我头皮“嗡”的一声!浑身的血好像都冲到了脸上,又“唰”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胸口那道疤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猛地一抽!

他……他提着华雄的人头……来拜会我这个靠“诈尸”和“嘴炮”混名声的“神将”?!

这……这是拜会?还是……砸场子?!

帐外瞬间安静了!刚才还震天的欢呼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无数道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我的营帐门上!

王老五僵在门口,手还抓着门帘,脸色煞白,回头惊恐地看着我。

帐外那八个亲兵,呼吸声都停了。

中军大帐方向,似乎也瞬间没了动静。袁绍?曹操?他们肯定也在竖着耳朵听!

怎么办?!

见?怎么见?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跟人家提头而归的武圣站一块?对比太惨烈了吧?万一他问起我是怎么“惊退”华雄的……难道让我现场表演“我的大斧饥渴难耐了”?!

不见?那更完蛋!心虚!坐实了“神棍”名头!袁绍第一个饶不了我!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麻布,冰凉刺骨。我抱着斧头的手心全是汗,滑腻腻的。

关羽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声音,仿佛还在帐外回荡。

“特来……拜会。”

这西个字,像西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坎上。

躲不过了。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冒烟。目光扫过王老五惊恐的脸,扫过帐门外那模糊却极具压迫感的身影轮廓,最后落在怀里那柄冰凉的开山斧上。

程咬金的混不吝?潘凤的傻大胆?

妈的……拼了!

我深吸一口气(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破锣,带着一丝刻意的……“虚弱”和……“高深”?

“关……将军……”

“神威……盖世……”

“张某……有伤在身……不便……”

“……请……帐内……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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