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村正和一个跟他长相肖似的汉子,陪同着一个长着山羊胡须的西旬男子从屋中走出,男子手拿桃木剑,腰间还挂着两枚铜钱,典型的玄师打扮。
“小小的缚身诀都解不开,还敢自称玄师。”
宋景闻言,知道身份恐怕暴露了:“村正大叔,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我家阿愚。”
“小丫头,昭华国所有玄师皆佩有镇妖司特制的铜钱为证,你的铜钱呢?”山羊胡须先发制人。
不等宋景开口,他又厉声质问道:“你可知冒充玄师是当朝重罪?”
“我确实不是玄师,”宋景知道狡辩无用,她根本使不出任何术法,“但我有其他捉妖的法子。”
“哼,还在狡辩。”山羊胡须抚了抚腰间铜钱,斜睨一眼宋景,语气带着几分倨傲:“拿着块假玉就敢冒充玄法宫的玄师,胆子不小啊。既如此,那我考考你,你可知玄法宫的渊源?”
宋景翻了个白眼,都是她编的,她能不知道吗?但她明白这山羊胡单纯是想卖弄他的玄师身份,正好她也想听听剧本里的NPC是怎么介绍背景的,于是也不扫兴,垂眼作恭敬状:“愿闻其详。”
“千年前,上古凶神九婴作乱,”李玄师抬手指向村外绵延的荒山,“它一口毒焰便能焚尽千里良田,一滴血水便可荼毒百丈生灵。若非玄法宫第一任宫主叶无崖取脊为剑、以血画符,舍命将其镇于凶水之下,如今人间早成炼狱。”
他顿了顿,指尖着桃木剑上的符文:“叶宫主临终前呕血著下《玄纲十律》,定下十钱玄师之制。地级玄师可镇妖,天级玄师可诛魔!我等玄师承其遗志,誓要降妖除魔,守卫人间,玄师之威名怎能容你这种骗子亵渎!”
周围的村民皆一脸崇拜地看着李玄师,宋景则趁机观察着虞渊的动静,见他发现来人是玄师后没再挣扎,这才放下心来。
她表面崇拜,实则挖苦地捧着场:“玄法宫这么厉害啊,那您一定是玄法宫的天级玄师了。”
山羊胡须果然有些尴尬,他摸了摸胡子,腰间铜钱随动作叮当作响:“老夫虽只有二钱地级,也不是玄法宫的人,但收拾此地的杂碎妖物己绰绰有余。”
言毕,也不再给宋景讽刺他的机会,“村正,既然己确认此人系冒充,该如何处置?”
村正一脸痛心疾首:“宋姑娘,我们诚心以待,你为何骗人啊?就为了你家的狗吗?”
额,是的,你真相了大叔。
“大哥,还跟她说什么,要不是我请了李玄师回来,你们还被蒙在鼓里呢。我看把这恶犬打死,将这个骗子送官去才是!”村正旁边的汉子,牛牛的二叔义愤填膺道。
村民们纷纷拿起了武器,虞渊却镇定非常,他如今虽还没完全恢复,但若想走,这个二钱玄师未必留得住他。他现在是在等宋景的反应,看她会不会露出破绽。
果然,宋景开口了:“等等,我有捉妖的法子。”
李玄师淡淡地觑了一眼,“丫头,骗一不可骗二,若还不知收敛,下场只怕会更惨。”
“这段时间我己经将妖怪害人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至于这捉妖的法子有没有用,您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我跑不了,就算试了没作用,您也没什么损失。”
李玄师摸着胡子沉吟片刻,嘴里默念了几句,宋景只觉得身上一松,那种无形的束缚突然消失了,于是走到李玄师身边低语了几句。
虞渊的耳朵动了动,也将她说的话尽收耳中,他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宋景说完,李玄师这才正眼打量了她一番,“倒有几分小聪明。丫头,你最好祈祷这法子有效果,否则——”
“我会乖乖配合,但事成之后,你们得放了我和阿愚。”
李玄师不以为意地嗤笑出声:“没问题,把他们一起关进柴房吧。”
话音一落,宋景立刻上前将虞渊身上的网除去,趁机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阿愚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虞渊心中咯噔了一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好像有点看不懂宋景。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身上几乎没什么破绽,此地有妖的事她似乎也只是听人闲聊所知,而那块玉坠,她自言自语时说是捡到的。她仿佛真的把他当成了家人一般,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为什么呢?
虞渊不相信有人会无条件对他好,上一世他相信过,然后满盘皆输。所有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都是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
人贩子对他好,给他免费的馒头,于是他失去了自由和双腿。师父对他好,教他修行术法,于是他失去了独角,还差点死在冥渊之下。叶怀衣一开始对他好,也不过看他可怜罢了,后来对他好,是想杀了他。
所以他刚重生时发过誓,这辈子没有人可以利用他,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可宋景,似乎与他上辈子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样。她让他感受到,他似乎是被人珍视着的,这种感觉如此陌生,甚至让他心中涌起了一丝恐惧,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一切都是巧合,真的跟天道无关么?难道她就是单纯的善良,所以见不得别人受苦?对他是这样,对那个小胖子也是。
想到此处,虞渊心烦意乱,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柴房里十分昏暗,只有由木板拼接而成的墙板缝隙间会透进几缕微光。
宋景正在检查虞渊的腿,这可是她这段时间小心翼翼伺候的成果,可不能前功尽弃了,好在伤口没有崩裂,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她信誓旦旦地对白犬说,其实她有个屁办法,但乙方的无能是不能让甲方知道的,免得失去对方的信任。
这个山羊胡的出现,将宋景的计划打得稀烂,虞渊现在伤势还未痊愈,估计就算勉强化形,也没办法和山羊胡一战。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信任她,首到今天为止,依旧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或许,趁这个机会,获得他更多的信任呢?
宋景思考片刻,装模作样地在木柴堆里找了一根尾端比较尖锐的木头,又在柴房里西处溜达了一圈,这才蹲到墙角吭哧吭哧挖起土来。
她边挖边说:“阿愚,这里的土比较软,等我挖出一个狗洞,你就赶快跑吧,我怕那个玄师到时候不守信用,还是要伤害你……”
“那你呢?”一个清冽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
宋景手一抖,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只见白犬正站在她身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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