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丝渐绕意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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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丝渐绕意难明

 

自孟凡探望过后,林瑶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终于寻得了一丝微光。她不再如往日般整日沉浸在悲戚的泥沼,主动进食的次数日益增多,苍白的脸颊也渐渐泛起了些许血色。偶尔,她还会与茶花谈论一些闺中趣事,或是兴起时,拿起搁置许久的画笔,在宣纸上勾勒出简单的花鸟轮廓。

林大人将女儿的变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每当看到林瑶眼中重新燃起的微弱光芒,他就不禁想起孟凡。心中对孟凡的那股怨愤,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他意识到,或许孟凡的出现,于女儿而言,并非全然是坏事。

一日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林府的花园小径上。林瑶在茶花的搀扶下,漫步于花丛间。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飘落,林瑶伸手接住一片,凝视许久,轻声道:“茶花,你说孟公子在阳谷县,此刻会在做些什么呢?”

茶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小姐,孟公子定是在为阳谷县的百姓操劳。听闻他将阳谷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都对他称赞有加呢。”

林瑶轻轻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孟公子心怀天下,心系百姓,的确是难得的良人。只可惜……”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而在阳谷县,孟凡正忙于处理一桩棘手的邻里纠纷。两家农户因土地边界问题争执不下,甚至险些大打出手。孟凡得知后,亲自前往田间地头,耐心倾听双方的诉求,仔细查阅地契资料,经过一番调解,终于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处理完此事,孟凡站在田埂上,望着广袤的农田和劳作的百姓,心中满是欣慰。他深知,作为县令,百姓的安居乐业便是他最大的成就。然而,不经意间,他的思绪也会飘向京城,想起林瑶那憔悴却又倔强的面容。他希望林瑶能彻底走出阴霾,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几日后,林大人为感谢阳谷县百姓对孟凡的支持与爱戴,同时也有意缓和与孟凡的关系,特意派人给阳谷县送来一批救灾物资,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灾害。孟凡收到物资后,心中对林大人的举动充满感激。他亲自修书一封,向林大人表达谢意,并在信中提及阳谷县的现状以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林大人收到信后,仔细阅读,对孟凡的理政才能和远见卓识越发赞赏。他叫来管家,吩咐道:“备些厚礼,我要回赠孟县令。另外,告知厨房,今晚多做几道瑶儿爱吃的菜,这些日子她心情渐好,也该好好补补。”

林瑶得知父亲与孟凡之间的往来后,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她主动向父亲询问孟凡的情况,林大人便将孟凡信中的内容一一说与她听。林瑶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又过了些时日,京城举办一场盛大的赈灾诗会,旨在为受灾地区筹集善款。林大人思索再三,决定带上林瑶一同前往。他希望女儿能借此机会,多与外界接触,进一步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

诗会当日,京城的才子佳人、达官显贵云集一堂。林瑶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头戴珠翠,显得温婉动人。她与林大人步入会场时,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孟凡也收到了诗会的邀请,作为阳谷县的代表,当他踏入会场,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林瑶。林瑶今日的装扮与往日大不相同,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眼中透着灵动的光彩,让孟凡不禁微微一愣。

林瑶也看到了孟凡,心中一阵慌乱,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裙摆,缓缓朝孟凡走去。“孟公子,别来无恙。”林瑶轻声说道,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孟凡赶忙行礼,微笑着回应:“林姑娘,许久不见,见你气色渐好,孟某深感欣慰。”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尴尬与隔阂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孟公子,该您题诗了。”管事的老太监捧着端砚走来,孟凡蘸墨提笔,狼毫在澄心堂纸上挥洒自如:

情系万民

浊浪排空卷地来,黎元膏血委尘埃。

赈粮未解千村苦,赋税犹催百姓哀。

愿借清风驱瘴疠,更祈霖雨润蒿莱。

何时得遂苍生愿,遍种嘉禾不用灾。

笔锋稍顿,另一首:

家和万事兴

柴米油盐味最真,粗茶淡饭也相亲。

晨昏定省承欢意,风雨同舟共苦辛。

莫叹贫寒无锦绣,应知和睦胜金银。

但求一室春常在,便是人间富贵人。

孟凡分别以“情系万民”和“家和万事兴”写下2首诗。

墨香未干,己有人低声吟诵。

老太监缓缓说道:“起拍!”

“此诗起拍价五百两。”

“六百两。”户部侍郎之子率先出价。林瑶身旁的茶花急得首拽她衣袖:“小姐,快出价啊……”

“三千两。”林瑶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这个曾经闭门不出的吏部千金,只见她挺首脊背,目光灼灼地盯着诗稿,仿佛要将那墨字刻进心里。

孟凡在后台听得真切,手中茶盏“当啷”一声撞在案几上。

“林姑娘出价三千两,还有更高的吗?”拍卖师的铜锣悬在半空,迟迟未落。林大人坐在贵宾席上,手中折扇轻敲掌心,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他忽然想起郎中的话:“解开她心中的执念。”

“五千两。”林瑶再次举牌,孟凡的心猛地揪紧,他突然明白,这不是简单的竞价,而是林瑶在向他传递某种隐晦的心意。

“成交!”铜锣落下的瞬间,林瑶望着被红绸包裹的诗稿,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容如冰雪初融,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

拍卖会结束后,孟凡在花园小径上拦住林瑶。轻声道:“林姑娘今日为何出如此高价?”

林瑶柔声道:“孟公子可知,我拍下的不是诗稿。

孟凡道:“若不是诗,那是?”

“千言万语无需道出声,我信孟公子你懂!今日孟公子或许时间匆促,定有不便,”如若他日孟公子方便,还望能有机会与你探讨这两首诗。”林瑶望着孟凡,眼中满是期待。

孟凡点头道:“林姑娘客气了,若有机会,孟某定当奉陪。还望林姑娘保重身体,事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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