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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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威慑

 

龙卷风劝了信一几句后,并没有回屋睡觉,而是披着深夜的雾气去了果栏。龙卷风借着夜色和利落身手,避开果栏外守夜的手下,无声摸进了大老板住处。这会儿大老板压根没察觉到他的到来,还沉浸在睡梦中。

他自来熟地拿起大老板平时泡茶的茶具摆好,接了水烧上,就坐在旁边等着大老板醒来,也不着急,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候着。

水壶“咕嘟咕嘟”的沸腾声钻进深睡里,大老板猛地睁眼,反手就往床底摸去,半撑着身子坐起来,指尖在床沿按出青白的印子。

龙卷风见大老板醒了,随手将滚水冲进茶壶,茶盖磕在瓷壁上发出清响:“醒啦?”

“你来做什么,走!”大老板绷紧身子盯着他,眼底还带着刚醒的血丝,手却悄悄攥紧了藏在床沿处的刀。

“特意给你泡了壶陈年普洱,先尝尝味嘛。”他指尖捏着茶海轻轻打转,琥珀色的茶汤顺着壶嘴落进杯里,热气裹着茶香漫出来,好像压根没看见大老板眼里的警惕,只盯着杯沿泛起的细小花沫,“这茶得趁热喝,凉了就带涩味了。”

“你手下最近动静不小啊,三番五次往城寨钻,昨晚还被我撞着了。”他端起青瓷杯抿了口普洱,茶汤在舌尖滚过,尾韵带着点陈香,“怎么,想跟我掰掰手腕?”

大老板拧起眉头——他最近压根没有派人动过城寨,这话来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些什么?”

龙卷风抬眼扫他一眼,没接话,低头把杯中茶喝了个干净,指腹着杯沿慢慢站起身。

见他这动作,大老板以为要动手,藏在床底的手悄悄攥紧了刀柄,掌心沁出的汗把刀柄缠的布条都洇湿了,屋里的空气跟着绷紧,只听见窗外夜风刮过竹帘的“沙沙”声。

岂料龙卷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大老板的手此时还摸着刀把,看着龙卷风的背影走出去

“tmd!”大老板松开握着刀的手,骂了一句,脸色阴沉如水

半夜睡得正香呢,突然有人闯进家里,还问些莫名其妙的话。放谁身上能好受啊?这下子是彻底没了睡意,睁着眼熬到天亮。

大老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前站着一排手下。“谁背着我搞事?嗯?”他眼神锋利,把每个人的脸扫了个遍,被看到的人都赶紧躲开视线——他在手下心里的威慑力早就深透了。

面对大老板的询问,几人对视一眼都没人吭声,大老板慢慢站起来,抽了口手里的雪茄,眼神锐利却动作慢悠悠地从众人跟前挨个走过。

走到王九跟前时,他停下了:“扑街,你tmd在搞些什么?”说着重重甩了王九一巴掌,王九被这股劲儿扇得脑袋猛地歪向一边。

“玩女人也就罢了,还玩男人,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大老板甩了一巴掌仍觉得不解气,另一只手狠狠戳着王九的脑袋骂骂咧咧。

被手指狠狠戳着额头的王九,脸上还挂着满不在乎的笑,随手挥了挥手:“玩玩而己嘛。”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像挨的巴掌、戳的指头都不过是阵无关痛痒的风。

可等大老板转身的瞬间,他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攥紧了拳,墨镜下滑的缝隙里,眼神猛地沉下来——那是种淬了冰的恶意,混着隐忍的狠厉

旁边的小弟们瞧着老大暴怒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脑袋压得更低了,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生怕沾到半分火气。

大老板扫着这群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手下,怒意更盛:“妈的,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一个个哑巴似的!滚出去做事,别在这儿碍眼,滚滚滚!”骂完便气冲冲坐回了椅子,雪茄在指间抖得冒火星。

一排小弟听了,忙堆着谄媚的笑点头哈腰,脊背佝偻得几乎要贴到膝盖,脚步轻得像踩在针尖上,生怕慢半分就被怒火燎到,挨个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你——留下。”大老板靠在椅背上,指尖冲王九虚点了点。等一众手下弓着背退出门,他才慢悠悠抽了口雪茄,淡灰色的烟雾裹着嗓音沉下来:“把那小子拿下,试试能不能拉过来当内应。从里头把城寨搅散了,懂?”

王九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面上却立刻堆起笑,不迭点头应是,镜片后的眼神在阴影里晃了晃

大老板眼皮都没抬,甩下句“滚出去”。王九立刻堆着笑应了声,转身晃出房间。门在身后“咔嗒”合上时,他脸上的笑像被风刮了层皮,只剩嘴角僵硬地扯着——眼里半点温度都没了,阴鸷的光淬在瞳仁里,像块结了冰的玻璃,映着走廊昏黄的灯,泛着冷飕飕的凉。

王九晃出房间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大老板指尖的雪茄明灭了两下,忽然狠狠按进烟灰缸,火星溅在大理石桌面上,烫出几个焦黑的斑点。他盯着门口的方向眯起眼,喉间滚过一声低咒——“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狗!”这小子最近的动静,总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林末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悄悄溜回自己的小窝。首到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紧绷的肩膀才总算松下来——一想到出现在人前必然会被城寨里的街坊邻居围着打趣,他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

整个人瘫在躺椅上,困意潮水般涌上来。昨晚熬到深夜才睡,天没亮又爬起来,一大早又神经兮兮地躲着人,这会儿可算能稍微松快些了。

太阳从云雾深处慢慢挣出,碎金似的光缕穿过层层叠叠的云絮,轻轻落满林末周身。他倚坐在那里,轮廓被初阳勾出层朦胧的金边,像浸在融化的蜜糖里,连发梢都沾着暖融融的亮。

王九推门时撞见这幅画面——晨光正顺着他的肩线往下淌,恍惚间竟觉得他单薄的身影要被阳光揉散似的。他的手指下意识抠紧门框,喉间忽然发紧,好像怕一不留神,眼前人就会跟着那缕光飘走。

在门口站立了许久,目光透过半开的木门落在屋内躺椅上,指节抵着门框的力道渐渐松下来,才终于放轻脚步迈了进去。

地板在鞋底碾过的瞬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他下意识顿住动作,待躺椅上的人呼吸依旧平稳,才伸手取过搭在椅背上的薄毯——边角处还留着阳光晒过的微暖气息,他屏息抖开,顺着那人蜷曲的身形慢慢覆上去,边角仔细地往内侧掖了掖,避免晨风灌进去。

竹凳被他从墙根挪过来时,西条凳腿擦过青砖地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他侧身坐下,膝盖微屈着往前倾了倾,唯恐动作太大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抬头望向墙上的挂历,月历纸边角因频繁翻动卷起毛边,红笔圈住的日期还隔着好多天——分明没到每月固定来的日子,这人怎么突然来了?

指尖无意识着凳面的纹路,他抿了抿唇,目光又落回躺椅垂落的衣角上,喉头动了动,终究没发出声响,只在寂静里听着窗外树叶掠过瓦面的沙沙声,指尖把薄毯边缘捏得发皱。

“难不成是想我了?”王九心里这么琢磨着,嘴角刚往上翘了翘,就碰到了嘴角被扇巴掌留下的伤口,那点笑意在刺痛里又慢慢淡下去了。

想起大老板给自己的屈辱,他夜里做梦都盼着能取而代之。挨巴掌的时候,他拳头都攥紧了,差点没忍住挥过去——可到底还是咬牙忍下了。那人身手不凡,手下又跟着一堆人,自己当面硬来不是找死么?这会儿冒冒失失反水,除了把命搭进去,什么好处都落不着。

他指尖蹭了蹭嘴角的痂,低头盯着鞋尖发愣,心里清楚得很:时候还没到,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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