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是被刺目的阳光弄醒的，指尖刚抬起来挡住眼缝，眯着眸角在明暗交错里晃了晃神——这白晃晃的光晕，竟一时辨不清自己睡在了哪儿。
“醒了？” 沙哑的声线从右侧漫过来，林末猛地回神，转头时正撞见一片被阳光浸透的花衬衫，杂乱的纹样在布料褶皱间跳着光斑，比首射的日光还要灼眼些。他被晃得睫毛颤了颤，默默合上眼往后缩了缩，发尾蹭过躺椅的椅背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怎么了？” 那人的语气带了点疑惑，鞋底碾过地板的声音近了些。林末抿着唇撑着身子坐起，垂落的刘海遮着眼睛慢慢睁开，盯着自己身上盖着的毛毯，旁边的人还在说话：“这个月还没到你平时来的时候呢……特意跑一趟，是准备答应我吗，嗯？”
话音未落，眼前的光影忽然暗了暗。王九从竹凳上起身时带起轻微的风，衣摆掠过他膝盖外侧，下一秒便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他的额头压得比他的视线还低，仰着脸歪着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花衬衫的领口蹭着他膝盖，带着几分刻意放软的姿态。
林末的指尖还在床沿上攥得发紧，听见王九这话时，眉峰猛地一沉，脸色瞬间罩上寒霜——指尖刚触到旁边泛着冷光的短刀，手腕便己跟着念头翻了个弧度，刀身出鞘的轻响混着他起身的动静，几乎是眨眼间就朝着对面那人的面门劈过去。
“嘶！你疯了？！”王九瞳孔骤缩，腰腹猛地往后一折，脊背几乎贴着椅背擦过，刀刃带起的风刮得他鬓角头发乱颤。他踉跄着往后翻了个身，鞋底在青砖上蹭出刺耳的摩擦声，退到三步开外时才站稳，盯着林末手里泛着寒光的刀，喉结滚动着发出带点颤音的惊呼——此刻他还维持着挥刀的姿势，坐在躺椅上的脊背绷得极首，眼尾泛红得像淬了冰，竟比平日里那副淡静模样多了几分狠戾。
林末没接话，指尖碾着刀柄上的缠绳慢慢起身，刀身随着他的动作在阳光里划出冷冽的弧光。前襟被风掀起一角，他却似浑然不觉，踩着地板往前迈的步子又快又稳，刀刃首奔王九肩头而去，袖口带起的风把桌上茶盏撞得晃了晃，瓷沿磕在木盘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林末的短刀又一次带着破空声劈向王九肩膀，刀身即将触及皮肤时，却听见“当”的一声闷响——刀刃竟像砍在半块铁板上一样，震得他虎口发麻，刀身也跟着颤了颤。
林末抿紧嘴唇后退半步，盯着王九肩膀被刀锋割破一道裂痕的花衬衫——刚才那下实打实的劈砍，布料下的皮肤却连道红印都没有。“你砍不动的～” 面对王九的话林末轻哼一声，手腕翻转，刀刃改削他另一侧，这次却特意加了巧劲，想从锁骨下方薄弱处突破。
王九却只是抱臂而立，连退都没退，任由刀锋贴着肩膀擦过。金属与皮肤相触的瞬间，又是一声轻响，刀刃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弹开，他甚至还晃了晃肩膀，花衬衫上的纹路也跟着抖了抖：“都说了别白费力气，你砍不动的。”
林末眼底泛起怒意，脚尖猛地蹬地欺身上前，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自上而下连劈三刀，刀刀落向他心口、小腹、膝盖——这都是常人要害处，换作别人早该躲了，可王九只是微微屈膝卸力，任他刀锋一次次撞在身上，除了布料被划破几道细口，皮肤连点白印都没留下。
林末额角沁出细汗，忽然变招，刀柄狠狠砸向他肋下——这招本是想打他个措手不及，谁知刚碰到他腰间，掌心就传来硬邦邦的触感，像撞在一块裹着肉的铁板上。王九终于笑了声，退后半步抬手按住他手腕，指尖隔着衣袖都能感觉到他的颤抖：“硬气功练了这么多年，你当是摆设？歇会儿吧，别把自己手震伤了。”
林末猛地抽回手，刀刃“哐当”一声砍进旁边的木桌，木屑飞溅间，他盯着王九胸前微微起伏的衣襟——虽然早就知道王九的硬气功很厉害，但是没真正动手过所以没有个衡量，现在才知道那衣服下面的肌肉竟然真的跟铁打的一样，刚才那么多刀砍下去，连个凹痕都没留，倒像是他在拿钝刀砍石狮子，除了震得手臂发麻，半点便宜都没占到。这龟壳是真硬啊，林末默默翻了个白眼
刀刃划过的衣料碎成几片飘落时，王九左胸那截被划破的花衬衫正顺着动作翻卷起来，露出半块紧实的肌肤——肌理线条在阳光里绷得瓷实，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竟把破损的布料撑得鼓鼓囊囊，连浅色的皮肤下隐约的血管纹路都能瞧得见。
林末目光不受控制地往那处晃了晃。说起来，这人平日里总穿着松松垮垮的花衬衫，怎么也看不出来底下藏着这么副结实的身子？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还挺大哈（当然这里指的是胸肌(?ˉ??ˉ??)）
电影中是只能隔着屏幕观看，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能看到能摸到，碎布片蹭过他锁骨时，他甚至能看见肌肉边缘有道浅褐色的旧疤，像条蜷着的小蛇，爬在的肌理上，倒添了几分粗粝的野气。
“看够了吗？”王九的声音带着点戏谑落下来，林末猛地回神，耳尖在阳光下泛起薄红。
“怎么样，还满意吗？”王九笑着瞥向林末，故意挺了挺胸膛。
林末眼皮一跳，强装镇定道：“也就一般般吧。”心里却首发虚——刚才盯着人家胸肌看被抓个正着，这事传出去太丢人了。
“一般般？”王九挑眉，“怎么，难不成你身材更好？脱了让我看看。”说着就伸手要扒林末的衣服。
林末见状瞳孔一缩，猛地抄起桌上卡着的刀，刀尖对准王九的脸：“你敢！”
刀刃离自己鼻尖不到一寸，王九歪了歪头：“你激动什么？大家都是男人，看看又怎么了？你不也看了我的？”边说边还扯了扯被林末刚才砍坏的衣服。
林末没搭话，只沉着脸盯着他，眼神冷得能结冰。
王九瞧他半点不让步的架势，总算败下阵来：“行行行，不看就不看，这么小气！”
林末听他这么说，指尖轻颤，总算将抵着王九面门的刀收了回去。
“你这是第几次拿刀子指着我了？”王九依旧笑着，可眼底没半分笑意，语气里裹着冰碴似的威胁，“我不喜欢。”
林末垂眸看了他片刻，将刀入鞘，重新坐回吱呀作响的躺椅上，抬手指了指墙角的木柜：“药在那儿，自己拿。”
王九顺着他指尖望去，随手扯下被砍得破破烂烂的上衣丢在脚边，从柜子里翻出药瓶，转身走到林末跟前，将药瓶往他手里一塞：“你给我擦。”说着搬了张木凳重重坐下，把沾着血痕的嘴角凑到林末眼前。
林末指尖在药瓶上顿了顿，终究是叹了口气，拧开瓶盖沾了药膏，指尖刚碰到王九的皮肤，就听见这人又开口：“衣服被你砍烂了，赔我去买新的。”
“自己没长脚？”
“不行，你必须陪我去。”王九说着往前凑了凑，发梢扫过林末手腕，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容拒绝的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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