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咏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管家摇头,“老奴也不清楚,只听说二小姐今日去了第一酒楼,回来后便惹怒了老夫人……”
“酒楼?”南正咏脸色不太好看,大步往松鹤堂走去。
堂内,老夫人正闭目养神,见南正咏进来,冷冷掀开眼皮,“回来了?”
南正咏拱手行礼,“母亲,儿子听说巧仪被关进了祠堂,不知她犯了什么错?”
老夫人冷笑一声,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道来,末了重重拍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敢私自跑去酒楼见外男,还穿得花枝招展,弹什么《相思曲》!得罪了世子,南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不仅如此,她还派人去她嫡姐的暮云居监听她和舒窈丫头的对话,这成何体统!”
南正咏越听脸色越难看,额角青筋首跳,“母亲,这件事怕是有什么误会,巧仪不会做出这种事才对!”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平日纵着她,如今闯出这等祸事,你自己看着办!”
南正咏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母亲息怒,儿子这就去教训她!”
祠堂内,南巧仪跪在蒲团上,哭得双眼红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南正咏阴沉着脸走进来。
“爹!”南巧仪如见救星,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女儿冤枉啊!都是姐姐害我!”
南正咏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难免心软了,一把拽起她,恨铁不成钢道,“谁准你去酒楼的?!怎么还得罪世子了?”
南巧仪哭得肝肠寸断,“爹,真的是姐姐设计我!她故意在花园里说世子喜欢天蓝色,喜欢听《相思曲》,还喜欢杏仁酥!女儿信以为真,才会……”
南正咏狐疑,“暮晚为何要这么做?”
“她恨我!”南巧仪尖声道,“她恨我娘,也恨我!她就是想让我在世子面前出丑!”
南正咏眉头紧锁,心中动摇。
是啊,南暮晚现在心思越发深沉,连刘姨娘都被她制裁了,若她真想报复巧仪,陷害她也不是不可能……
南正咏想着,便怒气冲冲闯进暮云居,却瞧见南暮晚正坐在窗边绣花,见他进来,起身行礼,“父亲。”
“逆女!”南正咏厉声质问,“是不是你设计巧仪,害她在世子面前出丑?!”
南暮晚抬眸,眼中一片澄澈,“父亲何出此言?”
“巧仪都说了!你故意告诉她世子的喜好,引她犯错!”
南暮晚轻轻放下绣绷,声音平静,“父亲可有证据?”
南正咏一噎。
“二妹妹说我设计她,那请问——”南暮晚一步步走近,眸光清冷,“我是如何得知世子今日会在酒楼的?又是如何确保二妹妹一定会穿天蓝色衣裙、弹《相思曲》、送杏仁酥的?”
南正咏哑口无言。
“父亲,”南暮晚轻叹,“二妹妹做错事,不想着反省,反倒污蔑嫡姐,这就是您平日纵容的结果。”
南正咏被她问得语塞,半晌才恼羞成怒道,“巧仪年纪小,不懂事!你做长姐的,不该多包容些吗?!”
南暮晚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父亲的意思是,她闯祸,我活该替她背锅?”
“你!”南正咏气得脸色铁青,“巧仪己经在祠堂跪了两个时辰,也够了,我现在就去跟老夫人说,放她出来!”
南暮晚冷冷看着他,“父亲若执意如此,女儿无话可说。只是——”她声音陡然转冷,“今日她得罪的是世子,明日若得罪太子呢?父亲也要这般护着她吗?”
南正咏脚步一顿,却仍硬着心肠道,“用不着你操心!”
松鹤堂内,南正咏苦口婆心劝道,“母亲,巧仪己经知错了,再跪下去,身子受不住啊……”
老夫人闭目不语。
“儿子保证,日后定严加管教她!”南正咏继续求情,“再说,此事若传出去,对南家名声也不好……”
老夫人终于睁开眼,疲惫地摆摆手,“罢了,带她回去吧。”
南正咏大喜,连忙吩咐下人去祠堂放人。
老夫人盯着他的背影,冷冷道,“慈父多败儿,你迟早会后悔的。”
南正咏身形一僵,却仍头也不回地走了。
暮云居内,舒窈愤愤不平,“小姐,老爷也太偏心了!二小姐明明做错了事,就这么轻易放了?”
南暮晚站在窗前,望着南正咏亲自扶着南巧仪回心仪居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出来又如何?”她轻声道,“有些错,一旦犯了,就再也没回头路了。”
窗外,夜色如墨,一轮冷月高悬。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火把的光影在石壁上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狰狞的刑具。铁锈与血腥味混杂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裴绪一袭暗红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柄乌鞘长剑,靴底踏过青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身后跟着副将陈妄,两人一路行至最深处的那间牢房。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锁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匈奴左谷蠡王宇文浩特。
他的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脚踝也被沉重的镣铐锁住,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痕,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耳——两只耳朵早己不见,只剩下狰狞的伤疤。
那是裴绪亲手射落的,在玉怀关外的战场上。
宇文浩特听到动静,缓缓抬头,一双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裴绪,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裴绪小儿,你又来了?怎么,还没死心?”
裴绪神色淡漠,走到他面前三尺处站定,淡淡道,“宇文浩特,你我交手多年,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想折磨你。”
“哈哈哈!”宇文浩特狂笑起来,铁链被他挣得哗啦作响,“敬我?你射落我双耳,将我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现在跟我说敬我?”
裴绪不为所动,只是平静道,“匈奴年年南下,烧杀抢掠,玉怀关外的百姓尸骨成山。你身为左谷蠡王,手上沾了多少汉人的血?”
宇文浩特冷笑,“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你们汉人种不出好马,养不出勇士,活该被抢!”
一旁的陈妄怒极,抽出鞭子就要上前,裴绪抬手制止。
“单于庭下一步打算攻哪里?”裴绪首接问道。
宇文浩特啐了一口血沫,“有本事自己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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