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的后院练武场,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冷冽的光。
乔寂尘手持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剑身隐有暗纹流动,在日光下泛着幽蓝的寒芒。他手腕一抖,剑锋破空,发出清越的铮鸣。
"如何?"他收势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子君明瑾和裴绪,"这柄'玄纹',可还入得了二位的眼?"
太子饶有兴致地接过长剑,指尖轻抚剑身,"传闻'玄鳞光乃前朝铸剑大师欧冶子晚年所铸,剑成之日,天降暴雨,剑身自生鳞纹,故而得名。"他屈指一弹,剑身震颤,"音如龙吟,确实是好剑。"
裴绪站在一旁,神色淡淡,目光却在那剑刃上多停留了一瞬。
"裴绪,你也来看看?"太子笑着将剑递过去。
裴绪接过,手腕微转,剑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弧。他指尖轻触剑脊,感受那细微的纹路,片刻后道,"剑是真品,不过——"
他忽然剑锋一转,首指三丈外的箭靶,寒光闪过,箭靶应声裂成两半。
"杀气太重,不适合收藏。"
乔寂尘大笑,"不愧是定远侯,一眼就看出关键。这剑饮过血,确实煞气未消。"
正当三人谈论间,镇北王的母亲——老夫人带着几名侍女朝这个方向走来,侍女们手捧精致的果盘和茶点,老夫人开口道,"阿尘,你和殿下还有将军聊了许久,也该让人歇歇了,殿下,将军,尝尝看这水果。"
"多谢老夫人。"太子和裴绪异口同声道。
老夫人目光在院中扫了一圈,微微蹙眉,"阿尘,可见着你妹妹了?"
乔寂尘耸肩,"祖母您又不是不知道,汐鹤那丫头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哪管得住她?"
老夫人叹气,"这丫头,整日里不是骑马就是练剑,让她学学女红刺绣,比登天还难。这般性子,日后可怎么许人家?"
乔寂尘不以为意,"祖母您多虑了。妹妹这般文武双全的姑娘,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何愁嫁不出去?"
正说着,一名侍女匆匆跑来,额上还带着细汗,"老夫人,小姐院里的春桃回来了,说要取雪莲膏。"
老夫人一怔,"雪莲膏?那可是疗伤圣药,她要这个做什么?"
侍女低头道,"春桃说,小姐去了南府,见南家大小姐伤势严重,特意让回来取的。"
"南府?"老夫人疑惑,"汐鹤何时与南家姑娘这般要好了?"
乔寂尘笑道,"前些日子不是老国公寿宴嘛,妹妹回来没少夸那位南小姐,后面好像还在外面偶遇过南小姐,两人聊得来,还一起吃了顿饭。"
太子也点头,"南小姐看上去是个性格不错的姑娘。"
裴绪面色如常,但心里不禁担忧起南暮晚的伤势,那倒刺那般粗,伤口不知道该有多疼。
他看向侍女,"南大小姐不是有御医给的玉容膏吗?是用完了吗?"
侍女不太敢看大将军的眼睛,结结巴巴道,"听、听春桃说,南小姐被家法打了板子后,又遭人下毒,伤口都溃烂了......御医给的膏药己经用的差不多了,没剩多少了。"
"下毒?"裴绪声音陡然一沉。
侍女点头,"是、是南家二小姐在熏香里掺了腐肌散......"
院中霎时寂静。
太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乔寂尘眉头紧锁,又是那个蠢女人?
老夫人掩唇惊呼,"天哪,竟有如此歹毒之人!"
裴绪缓缓起身,玄色锦袍无风自动,他面上依旧平静,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却似有风暴酝酿。
"南家......好得很。"
短短五个字,却让在场众人脊背发凉。
太子轻咳一声,打破沉默,"裴绪,你很关心这件事?"
"殿下。"裴绪拱手,声音冷硬如铁,"臣突然想起军务未处理,先行告退。"
不等太子回应,他己大步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却透着森然杀气。
侍女惶恐,“那雪莲膏?”
裴绪淡淡道,“雪莲膏没有太医院的玉容膏好用,我这就去太医院再要两盒。”
待裴绪走远,太子才摇头苦笑,"这样子不像是军务未处理,看来南家要倒霉了。"
乔寂尘若有所思,"裴将军与南家小姐......"向来冷情的裴大将军,居然这般在意一个女子,还向太医院要两盒玉容膏,那东西可是稀罕物,除了皇上和皇后,宫里其他妃子想要都不见得有。
"嘘。"太子意味深长地竖起食指,"看破不说破。"
老夫人忧心忡忡,"汐鹤那丫头还在南府呢,不会出事吧?"
"祖母放心。"乔寂尘拍拍王妃的手,"妹妹机灵着呢。再说——"他望向裴绪离去的方向,唇角微勾,"有定远侯在,南家翻不了天。"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不过这南家二小姐确实太过分了,竟敢残害嫡姐。”
“那女人确实歹毒,脑子还跟秀逗了一样,祖母您不知道,前不久在我生辰宴上,那女人公然挑衅我己故的母亲,着实可恨,要不是看她一介女流,我非把她送去大理寺不可!”
老夫人听罢,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南府二小姐更是厌恶,“被这种人缠上也是命苦。”老夫人不由得心疼起南暮晚来。
等老夫人走后,太子看向乔寂尘,有些诧异,“你妹妹不是喜欢裴绪吗?为何你看到他这么在意南姑娘,却不着急?”
乔寂尘忍不住笑了,“看来你和我一样,看人不准,我妹妹她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裴绪,我上次还因为这事被她嘲笑来着。”
“什么?难道不是吗?”
乔寂尘点头,“嗯,那丫头喜欢的,另有其人。”
……
裴绪策马疾驰,午后的风带着明显的热意扑面而来,腐肌散......那种阴毒之物,竟用在南暮晚身上!
他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着加速。
此刻他脑海中全是那日暮云居里,南暮晚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触目惊心的后背。
原本以为南正咏再混账,至少不敢再动她。没想到......竟任由那庶女下毒。
腰间佩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裴绪眸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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