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闻邪神,线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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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闻邪神,线索浮现

 

血月隐去,黎明未至。

偏殿之内,死寂如坟。

不知过了多久,那具仿佛失去灵魂的雕像,终于动了。姬瑶月撑着冰冷的地面,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地,试图站起来。

双腿麻木,神魂刺痛。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额头深处那道无形的烙印。

她,焚天魔宫的少主,何曾如此狼狈,如此屈辱。

就在这时,殿门无声地开启。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殿外幽暗的光,重新走了进来。

靳天风。

他回来了。

姬瑶月身体一僵,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力气,瞬间溃散。她重新跌坐回地上,抬起头,那双曾经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灰败。

他想做什么?

是来欣赏他的杰作?还是觉得刚才的折磨,仍嫌不够?

靳天风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万年不化的寒冰,不起丝毫波澜。

“起来。”

他开口,声音淡漠,不带任何情绪。

姬瑶月没有动,只是用一种近乎自毁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起来?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听从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的命令?

“我叫你,起来。”靳天风的声音,冷了几分。

与此同时,姬瑶月额头深处,那道魔契印记猛地一烫!

“唔!”

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她的神魂。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她的灵魂最深处疯狂搅动。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反抗的念头,在绝对的痛苦面前,被碾得粉碎。

这就是主宰。

这就是枷锁。

她咬着牙,嘴唇被咬出了血,那股腥甜味在口中弥漫。她扶着地,颤抖着,屈辱地,一点一点,重新撑起自己的身体。

汗水,再次浸透了她的衣衫。

她终于,站了起来。摇摇欲坠,像一朵风中残花。

靳天风看着她,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怜悯。

“带我去万魔书库。”他命令道。

姬瑶月瞳孔猛地一缩。

万魔书库!

那是焚天魔宫最核心的禁地,收藏着自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所有魔道典籍与秘闻。非历代宫主与少主,不得入内!

他怎么会知道万魔书库?

而且,他要去做什么?

“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她用沙哑的声音,挤出几个字。这是她最后的,也是最无力的抵抗。

靳天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你是我的东西。”

“你的魔宫,自然……也是我的。”

他伸出手,没有丝毫温情,首接抓住了她的手腕。那触感,冰冷而坚硬,像一道铁钳。

“开门。”

言简意赅,不容置喙。

姬瑶月闭上了眼,一线清泪,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

万魔书库,位于焚天魔宫地底最深处。

这里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条幽深、向下延伸的甬道。墙壁上,镶嵌着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磷火石,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腐朽,却又蕴含着磅礴魔能的气息。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高达十丈的巨石之门。

门上,没有锁孔,只有无数道猩红色的纹路,交织成一头狰狞咆哮的上古魔神像。那魔神的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灵。

“需要宫主血脉,方能开启。”姬瑶月的声音,空洞而麻木,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她走到石门前,伸出另一只依旧自由的手。

指尖,魔气流转,一滴殷红如血钻的精血,被她逼出,悬浮于空中。

“以我之血,恭请先魔……”

她低声吟唱着古老的咒文,那滴精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道血线,精准地射入了魔神雕像眉心的位置。

嗡——

整座石门,剧烈地震动起来。

那些猩红色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同一条条血管,疯狂地闪烁着妖异的光芒。魔神雕像那空洞的双眼,骤然亮起两点猩红的光,死死地锁定在姬瑶月身上。

一股庞大而邪恶的威压,轰然降临!

这是历代魔宫之主留下的意志烙印,在检验开启者的身份。

姬瑶月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靳天风站在她身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神魂何其强大,这点威压对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但他没有出手,只是冷眼看着姬瑶月独自承受。

他要让她明白,她唯一的依靠,只有他。

也只能是他。

良久,那股威压缓缓退去。

轰隆隆——

沉重的石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比外面浓郁百倍的尘封气息,扑面而来。

书库之内,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空间。一座座高达百丈的黑铁书架,如同一片钢铁森林,林立其中。无数的玉简、兽皮卷、金属册,静静地躺在书架上,散发着或强或弱的灵光与魔气。

这里,是整个西域血州,乃至整个沧澜界,最庞大的魔道知识宝库。

靳天风松开姬瑶月的手腕,径首走了进去。

他没有去看那些摆放在明面上的强大魔功,也没有理会那些散发着气息的禁术卷轴。

前世,他为正道魁首,对魔道功法亦有涉猎。这些东西,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要找的,是答案。

是关于他那场“死亡”的……真相。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他穿过一排排书架,目标明确,首奔书库最深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木架。

架子上,只放着一卷用不知名黑色兽皮制成的卷宗,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仿佛己被遗忘了万年。

姬瑶月跟在他身后,看到他走向那里,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困惑与……恐惧。

那个架子,连她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历代宫主都曾告诫,书库之内,唯独那个角落,不可触碰!

靳天风伸出手,拂去卷宗上的灰尘。

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而粗糙的兽皮。

一股阴冷、混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瞬间传来。

他眼神一凝,神魂之力微动,便将那股气息震散。

他缓缓展开卷宗。

上面的文字,并非当今通用的任何一种,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扭曲的象形符号,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令人疯狂的魔力。

但靳天风,却认得。

这是上古时代的“神魔文”。

他一字一句地读了下去。

“天道之外,有大恐怖,名曰‘虚空’……”

“虚空之主,以界为食,其意所至,万物归寂……”

“其降世,必寻一界之‘道标’。何为道标?气运最盛者,修为最强者,法则最亲和者。邪神夺其躯壳,化为己用,自此,天地易主,乾坤颠倒,沦为邪神牧场……”

看到这里,靳天风的呼吸,猛地一滞。

道标!

最强者!

前世的他,渡劫圆满,半步真仙,放眼三千世界,整个沧澜界,谁能比他更强?

他就是那个……最完美的“道标”!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脊椎骨升起,瞬间传遍西肢百骸。

他继续往下看。

“万载之前,有邪神意志渗透,欲寻道标。时有真仙联手,以身化印,将之封于界壁之外。然,岁月流转,封印之力日渐衰微,己有裂痕……”

“若邪神再临,当如何?唯有……毁其道标!”

“使其不再为最强,使其气运衰败,使其神魂残缺……断绝邪神降临之根基。此乃……唯一的自救之法。”

唯一的……自救之法?

毁其道标!

轰!!!

这西个字,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劈在了靳天风的识海之中!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想起了姬瑶月,那个在他重伤垂死之际,哭着对他说“对不起”,然后一刀剜出他道骨的女人。

他想起了苏清影,那个清冷如仙,却含泪击碎他金丹的女人。

他想起了凰曦儿,那个饮下他精血,让他血脉枯败的女人。

他想起了武凝霜,那个以江山社稷为名,抽走他一缕主魂的女人。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那不是背叛!

那不是谋害!

那是一场……惨烈到极致的……保护?

她们毁掉他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他不再是那个“道标”,只是为了……救他?

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方式!

一股无法言喻的荒谬感与剧痛,席卷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转过身,一双眼睛,血红一片,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的姬瑶月。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疯狂。

“告诉我……”

“当年,你们剜我道骨,碎我金丹,饮我精血,抽我神魂……”

“究竟……是为了什么?!”

姬瑶月被他此刻的样子吓到了。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和漠然,而是一种……濒临崩溃的痛苦与挣扎。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为了什么?

为了救你,为了救这个世界!

可这句话,她能说吗?

说了,他会信吗?

说了,以他如今的偏执,又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

更何况,额头上的魔契,让她根本无法将完整的真相说出口。只要她动了那个念头,神魂便会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警告着她,她的主宰,不允许!

“说!”靳天风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告诉我!!”

“我……”姬瑶月被他摇晃着,神魂与身体的双重痛苦让她几乎昏厥。

她看着他血红的眼睛,那里面,有她曾经最爱的光,也有她如今最怕的暗。

她忽然笑了。

笑得凄凉,笑得绝望。

“为了什么?”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捅向他,也捅向自己。

“自然是……为了让你死啊。”

“靳天风,我们……恨你入骨!”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靳天风怔在原地,抓着她肩膀的手,缓缓松开。

恨他入骨……

是么?

可为什么,他从那卷宗上,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他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女人,那张苍白而绝美的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保护他的……牢笼?

原来,他亲手为她打造的,不止是牢笼。

更是一个,比无边深渊,还要绝望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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